被自己的劍罩?
黑袍男人听了之後一時半會兒不知道該怎麼搭話,少有的詞窮了。
他緩緩將船槳擺動著,在萬里以為他不會開口說話的時候。
黑袍男人聲音從前頭傳來,和著水面漂浮的霧氣一起,顯得神秘而悠遠。
“我並不是在夸你。”
“這世界上的劍修都自孤高,沒有幾個人能夠真正平等對待自己的劍,更做不到托付性命這般程度。”
萬里一愣,抬頭看著男人的身影。
前頭驟然刮起了一陣風,順著水面過來。
青年只感到水汽和著涼風一起,直往臉上刮。
他不自覺抬起手擋住了眼楮,從指縫之間瞧見了那風將男人的衣袍吹起。
隱約之中萬里似乎看到了對方原本遮掩在黑袍之下的眼楮。
金色的,像是蛇的豎瞳。
然而這一切都是轉瞬即逝,快的讓萬里以為剛才所見是自己的幻覺一般。
“到了,上岸吧。”
萬里還沒有來得及反應,男人的聲音響起,催促著他下船。
他恍惚著拿著折戟上了岸,等到回頭看去的時候黑袍男人的身影已經隱沒在了水面氤氳的霧氣之中,不見了蹤影。
“奇怪的人……”
萬里這麼低聲嘟囔了一句,而後只是這麼站定了一會兒。
他提高了警惕,手緊握著劍柄邁著大長腿往幽玄冥間里面走去。
那里是魔尊的住所,也是沉燁所在的地方。
和來之前三途河對岸不一樣,這里既沒有蔓延叢生望不到邊的彼岸花,也沒有亡靈嘶啞的哀嚎聲。
這里靜謐得厲害,是這少有的能讓人安心入睡的地方。
[往那邊走。]
這里實在的太安靜太黑暗了,萬里的眼楮有點兒不適應這樣的環境。
不過折戟卻能夠清楚得看清周圍的一切。
萬里深吸了一口氣將靈力覆在了眼楮上,這樣再沒有了視物的阻礙。
他順著折戟指的地方看去。
那是一處不寬不窄的路徑,前面隱約有什麼光亮閃爍。
一閃一閃的像是野獸蟄伏在暗處的眼楮,這讓萬里稍微有點兒緊張了起來。
萬里一路上都很警惕,節省著很少使用靈力。
這里沒有靈力補充,在和沉燁對上之前他都得如此。
在萬里以為要走上許久才能與沉燁踫上面的時候,折戟的劍身驟然一頓。
他只是拿著劍柄便已經能夠感受到了折戟劍上的灼熱溫度。
[他來了。]
這里的[他]指的是誰不用多說。
是沉燁。
萬里凝了氣息,他沒有擅自往前,就這麼站在原地靜靜等著前面緩緩朝著他靠近的人。
約莫過了一刻,前頭濃郁如墨的背景里慢慢顯露出了一個男人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