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里就這麼站在原地遠遠地看了對方一眼,而後沉聲這麼解釋道。
“昨晚驟雨到今日清晨才停,葉子上沾染了些泥和雨水未褪……”
“他不想踫。”
準確來說,折戟是不想用沾染到絲毫髒污的手去踫觸劍鞘。
余燼雲听後沒說什麼,他指尖落在桃枝枝干上點了點。
這是他思考的時候的一個小習慣。
萬里不知道余燼雲在想什麼,只是他見著折戟整天那樣心里也不好受,也跟著心情低落了起來。
“師父,天玄真的沒辦法再回來了嗎?”
雖然天玄還在,卻沒了靈,和普通的劍鞘沒什麼區別。
萬里這里問的是天玄的靈還能重鑄與否。
“我明明是折戟的劍主卻什麼也幫不了他,最後還讓天玄……”
這件事情萬里一直都很自責。
當時明明下了決心去為折戟做個了斷,斬斷心魔。
卻沒想到最後反而是他被魔氣侵蝕意識混沌不清。
不僅險些傷了余燼雲,甚至還讓天玄舍了靈。
“這與你無關。”
余燼雲極為自然地伸手將萬里不自覺皺起的眉撫平。
“鎮魔劍與魔劍本身就是如此,相生相克。
“就算沒有之前你被魔氣侵蝕的那般變故,到最後結局也不見得有多好。”
“天玄最後從折戟生與死之中選擇了成為他的枷鎖,這比起前者倒也算是一種圓滿。”
話雖如此,可萬里心里還是沒辦法釋懷。
他沒有回應余燼雲的話,長長的睫毛顫了下,掩了眸底的情緒。
夜里萬里輾轉反側怎麼也睡不著,他腦子里一直都在想著天玄和折戟的事情。
之前也雖然也會想,卻沒有今日這般強烈。
他最後實在睡不著,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
“還在想天玄的事情?”
即使萬里沒有煩躁的一下子坐起來,余燼雲也在萬里翻身的時候覺察到了他的情緒。
他以白日練劍時候萬里心境不穩為由,再一次進了青年的屋子。
怕萬里又被鏡花水月影響而入了魔,余燼雲只要一覺察到哪里不對勁便會守著對方。
當然,這其中也夾雜了余燼雲的一點兒私心。
而萬里也知曉,只是紅著臉沒有拆穿罷了。
在從識海之中得知了余燼雲的心思之後,萬里雖然沒有直接回應,但他的心里卻一點兒也不排斥。
甚至,有些微妙的歡喜。
正因為青年委婉的表示願意試試,這才讓余燼雲能夠這般得寸進尺,登堂入室。
“抱歉,我動靜太大了……”
萬里習慣了一個人睡,今日余燼雲睡在他身側一直沒什麼動靜。
他心里亂,也沒注意到這些。
“無礙,我恰好也沒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