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覺得,沈得川還……喜歡他……
沈得川好像……一直以自己的方式在喜歡他。
所謂的分手很可能是因為放逐期限為兩年吧?
否則以沈得川的性格,怎麼可能去做一檔藝術問答節目的特邀嘉賓呢?
喬木棲的腦袋竭盡所能開始分析︰為什麼要在離開時斷絕關系?是不是為了保護他?怕有人趁機對付他?作為對沈得川的報復?
眉心慢慢聚攏,擠出個沉悶的川字。喬木棲又小心翼翼地問︰“請問你有沒有听說過沈得川有過什麼親近的人?”
“你指的是感情方面?”對方好不含蓄地指出來。
喬木棲點點頭。
“沒有。”
販賣商斬釘截鐵地回答︰“所有人都知道吞噬者獨來獨往,在公開場合甚至沒有提起過要招收追隨者。”
——那我呢?
心髒登時撲通撲通的跳,喬木棲覺得他可能抓住了所有問題源頭的尾巴。
如果連消息販賣商都不知道他和沈得川的關系,他們一定是在秘密交往吧?
為什麼,秘密交往呢?又是怎麼做到的?難道就像去搏斗場時,他一直更換假面目呆在沈得川身邊?
他總不可能從不外出。
何況沈得川一點也不像是個低調的人。
恰恰相反,沈得川很愛宣誓主權,看看他身上自和好起就沒有消退干淨的吻痕可以證明。
他們之間果然有點不同尋常吧?
喬木棲正想抓住感覺進一步思考,對方卻嘖了一聲,“剩下最後五分鐘,還有什麼要問的?”
“時代的終結者……”六個字通過唇舌吐出來時產生異樣的熟悉感,是否在哪里听到過?喬木棲一邊苦苦思索一邊問︰“那是什麼?”
“新時代的開創者。”販賣商回答︰“預言中,將會是全新的時代。簡短的預言被研究解釋過十多年,普遍認為全新的時代指的是制度上的完全推翻。而推翻制度的前提是——”
“異能協會、安全保衛局以及紀元管理局三方政治機構完全覆滅。”
難怪……
難怪沈得川與所有機構的關系那麼緊張。恐怕不僅僅因為異能者的身份和童年經歷,更多的是,威脅——
預言讓他直接威脅到三合一的勢力。
“預言從不出錯嗎?”他有點無知地問。
“從不。”
整個黑市空間猝不及防地顫動起來,像在波濤海浪中搖搖晃晃的孤舟。
“他們提前行動了!”
販賣商聲音凝重,“賬戶留給你,三小時內賺錢到賬。不然必死無疑!”
憑空冒出的字條緩緩落下,喬木棲下意識伸出雙手接住,“好的,我知道了。你快走吧!”
對方卻因為他這句話稍稍停頓,嘀咕了一句什麼,隨後道︰“喂。看在你傻乎乎還不知道砍價的份上,額外送你個消息。”
“什麼?”
“新一任預言者楚歌正在異都古藝術大學活動。如果對預言有異議,也許你可以遇到他。預言者有的時候會告訴應該知道詳情的人解釋預言。看你運氣。”
對方的聲音越來越遠了,喬木棲連忙問︰“但我要怎麼找到他?”
“你沒辦法找他。”他說,“預言者是命運之子,承擔命運的通知,接受命運的保護。除非他找你,否則任何人都無法確切無疑的找到他。”
“那——”
喬木棲只能表示感謝︰“真的謝謝你了。”
黑市空間劇烈抖動,瞬間分崩離析。周邊變回縱橫交錯的昏暗小道。
喬木棲與其他人一樣低下頭,腳步匆匆地離去。腦袋里還在思索著有關沈得川和秘密交往的事情,他離距離真相僅僅有一步之遙。他能感覺得到。
偏偏這一步難以跨越,不上不下地僵滯在原地。
為了抓住線索,他重放錄音尋找啟發。
“……所有產生于異能的東西,都需要對應能量支撐。”
“……智者已死,除非誕生另外一個智者一直用異能供養著智能光腦,否則智能光腦就不可能存在。”
聲音慢慢沿著耳廓爬進腦殼里,喬木棲驟然停住了腳步。
不對啊。
明明牧丁跟隨他將近兩年,應該算是不短的時間。
假如信息販賣商的消息確切可靠,按理來說,豈不是——
喬木棲面色凝重,誕生出個不可思議的想法來︰難道……我身邊有智者存在?
不,也不對。
他又搖搖頭,繼續走動起來。
“但上一任預言者曾預言,舊世紀不會再誕生任何智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