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木棲從他眼楮里讀到這一點。
活蹦亂跳的心髒驟然一縮,又加快了跳動頻率。
喬木棲呆呆地看著他,硬生生忍下掙扎的本能,好不容易盼來片刻的間歇,連忙開口,“我沒有……”
我沒有要走。
一句話沒說完全,下一個吻接了上來。
沈得川真真切切咬了他一口,尖利的虎牙咬在無比柔軟的舌頭上,腥甜的血珠與唾液相融,唇齒瘋狂地交纏著,把喬木棲的嘶聲吞沒。
“我不是故意……”
漫長的吻結束,喬木棲氣喘吁吁、爭分奪秒地懇求︰“你听我說,你先听我說完好嗎?”
沈得川丟來冷冷的眼神,忽然拽著他就走。
雖然不知道沈得川打什麼新主意,喬木棲跌跌撞撞跟隨他的腳步,還是不死心地解釋︰“我真的不是故意瞞著你,真的。我沒有想要走,只是——”
一瘸一拐的喬木棲被摔到床上, 噠一聲,腳腕被套上一個銀色圈形的東西。
“這是什麼……”
瞥見如鐵鏈一般延伸固定在床頭的東西,心中的不詳預感無限擴大。
——這是什麼意思?鎖著?
——難道再也不許自由活動了?
“沈得川……”
“騙子。”
沈得川的聲音低沉又冰冷,略帶嘶啞,里頭沒有絲毫的情緒。
“你一直在騙我。”沈得川久久凝視他,拉扯下黑色的皮手套,骨節分明的手指將軍裝紐扣一顆一顆解開,“和好不是真的。現在沒人追殺你,利用完我,你就想跑。”
他誤會了。
雙眼睜地大大的,喬木棲不停地搖頭,“我沒有……我沒有騙你,沒有利用你,也沒有想跑,沒有。我參加冬季行動是因為——”
“沒有在乎過我。”
沈得川將外套丟到一邊,語氣無波無瀾地打斷︰“給我發訊息,只想知道我什麼時候會死。我死了你就能走,隨便走到哪里去。”
死!
多可怕的一個字。
“我沒有!”
喬木棲著急地搖頭,“我沒有沒有真的沒有,我沒有想你死。你不會死,不可能的,沒有人打得過你。你不要說死行嗎,不要說這個字,真的……”
越是說,越是害怕。
沈得川,怎麼可能死呢?
又怎麼可以從自己的嘴巴里吐出死這個字來?
不會,才不會。
難過鋪天蓋地涌現,喬木棲手足無措地拼命解釋︰“有人告訴我,我想找的答案在安全區域外,所以我才去了。我有經過一個星期的模擬訓練,就在家里,也有按照計劃鍛煉身體。每天也在等你回復我,我沒有想要你死,也不想死,你相信我,不要說這種話。”
不知不覺冒出哭腔。
“沒有騙你,和好都是真的,沒有想跑。”
然而沈得川不為所動,徑自把他壓倒在床上,目光落在戰斗服上。
“協會的東西。”
他用十分厭惡的口吻說話,伸手扯開衣服。
“我只想知道我是誰而已。”喬木棲抓住沈得川的手,“為什麼我是C等級卻一直在異都?為什麼沒有過去的記憶。你,你們到底在瞞著我什麼?為什麼你什麼也不肯告訴我?”
沈得川不悅地抿著唇,但還是保持沉默地攥緊他的手,仿佛再也不關心他出去的原因,也不關心和好是真是假,感情又是真是假。
他放棄他了。
過去一個月沉默的溫情不作數了,沈得川要推翻和好推翻每一個親吻每一次親近,甚至是每一句話。再也不會松口答應帶他去搏斗場,也不可能回他信息了。
一切都結束了。
結束。
心髒一抽一抽疼得厲害,喬木棲臉色煞白。
怎麼可以結束呢?
明明才開始啊?
“不要這樣……”
喬木棲哀求似的看著沈得川。
沈得川的眼里有他,全是他,又好像空寂如荒廢的土地,什麼也沒有。
喬木棲不由自主地發抖,“跟我說句話行嗎?跟我說一句話,就一句話。”
沈得川將扒下的衣服丟得遠遠的。
他們仿佛身在兩個世界,各不相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