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你有眼光!”小姑娘心情立刻明朗起來,倒退著往化妝間走,“要等我錄完才能走哦!”
是要錄完再走,不過不是等你。安民沒忍心說出口,囑咐她︰“看路啊!小心。。。。。。”
冉苒腳下絆到了交錯的電線,一個趔趄,旁邊的立燈被帶到,搖晃著朝她身上砸去。安民發達的運動神經本能爆發,兩大步躍沖上前用身體護住冉苒,往旁邊一閃,燈柱擦過他的額頭“砰”地砸在地上。
周圍的工作人員听到聲響立即圍了上來。安民眉頭皺緊,拉出懷里的冉苒,問︰“嚇壞了吧?沒事啊,以後走路要看腳下,趕緊去準備。”
冉苒的眼淚奪眶而出︰“安民,你流血了。”
這才感覺到疼痛,安民試探著用手指接觸擦傷的部位,摸到了一點血,安慰她︰“沒事,破了點皮而已。別哭啦,像什麼樣子!”
王以林擠進來,直拍大腿︰“哎呦,祖宗!快,醫療組呢,快給治療!這個燈誰固定的?會不會干活?!”
工作人員七嘴八舌,場面混亂。安民扯著王以林袖子︰“行啦,你趕緊封鎖消息,這點破事被別有用心的人捅出去你就完了。”
王以林這才恢復王策劃的控場能力,醫療人員帶著安民去一直候在演播廳外的醫療車上處理傷口。想起來真正的祖宗還在台上,安民又慌張地給王以林打電話,叮囑他千萬別告訴智遠,不然節目就錄不下去了。
醫務人員熟練地清洗、上藥、包扎,強制安民在車上靜坐十分鐘,以觀察有沒有輕微腦震蕩癥狀。
安民一腦門問號︰“不是吧?我頭沒撞到地,就是那個燈桿擦到了。”
對方擋在車門處,職業冷漠︰“都是踫撞。”
“好吧。”安民不再抗爭,干脆抱著胳膊靠在座椅上閉目養神。
“小民?”車門那里傳來熟悉又陌生的聲音。
安民緩緩睜眼,嘲諷地笑了一下,說︰“今天不是沒你嗎?”
醫務人員閃開,穿著米色半長風衣的張文正扒著門︰“不是有他嘛,所以我想你應該會來。”
“呵。”安民習慣性撩了下背梳的劉海。
張文正看到紗布上微微滲出血跡,問醫務人員︰“醫生,傷口這樣簡單處理可以嗎?又流血了。”
“哪兒那麼矯情?”沒等人回答,安民長腿一邁跳下車,不顧身後的大聲警告,往樓內走去。
張文正快步跟上,攔在他身前︰“我們談談。”
B市電視台大樓18層咖啡廳,露台區,只有兩位客人。春寒未盡,正常人都坐室內。
張文正見安民只穿一件襯衫,說著“怎麼穿這麼少”就開始脫風衣。
安民抬手,不耐煩地說︰“打住,俗不俗啊,不冷!快談吧,我反正沒話跟你說,你要談什麼抓緊時間。”
似乎沒想好太多的話該從何說起,張文正動作僵了一瞬,只看著安民,眼神里滿是悲哀。
“哎,”安民受不了這種注視,轉頭看著牆外黃昏下的城景,“有煙嗎?”
張文正從風衣口袋掏出一個細細扁扁的煙盒,抽出一根煙送到安民面前,等人叼進嘴里,他又把打火機伸過去幫他點火。
安民掃了眼打火機,轉頭迎著夕陽看街道上車輛漸多,車尾燈明明滅滅。
“我那時候不知道你來悉尼找我。”張文正終于開始談。
“哦?知道了又能怎麼樣?”安民深吸一口,吐出一個煙圈,在落日余暉中慢慢消散。
張文正沒有回答,只按照自己的節奏繼續︰“直到去年我前妻才告訴我,說你那時候來找我,她沒讓我們見面。”
手里煙的火星時亮時暗,“挺好的,見了又有什麼意義?”
“過去是我的錯,”張文正看著安民的側臉,抓緊手邊的杯子,“我打算回國發展了,小民。”
安民彈掉煙灰,嘆氣,轉頭回來看著他︰“過去了就過去了,你要說原諒,抱歉我沒到那個境界。但過去的事對我現在構不成任何困擾,你明白嗎?所以我希望你也一樣,不要困擾我。我不知道你希望我怎麼樣,做朋友?我不缺你這樣的朋友。”
“我愛你。我一直愛你。”
“呵,”安民按滅煙頭,站起來,“愛我的人多了。听我一句——算了吧。沒有什麼過不去,只是再也回不去。”
歲月長,衣裳薄。
你給不起的未來,我就告別。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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