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拖著工作一天之後，有些疲憊的身體慢慢地進了屋。
換鞋的時候，一團白色的東西就邁著小短腿跑了過來。
“汪汪……嗚……”
沈之遠控制不住地揚了嘴角，換好鞋之後，彎腰把小狗抱了起來。
“是不是餓了？”他笑著搖了搖小狗。
“汪……”
小狗一直用腦袋拱著他的手，讓沈之遠心底止不住地一暖。
還好有這麼個會呼吸的小東西陪著他，讓他不至于一個人。
他弄了些狗糧給小狗，然後自己坐在了沙發上看著它吃得歡快的模樣。
他自己是不打算吃晚飯了，反正也就一個人，何必麻煩一趟。
然而這麼個念頭剛一冒出來，他就有些自嘲地笑了笑，就自己這胃的情況，還想繼續折騰，不是自找罪受嗎？
他起身，準備去下碗面條吃。
然而，終究還是沒能躲過。
他的胃突然就疼了起來，讓他沒法再繼續下面了，連拿勺的力氣都沒有，冷汗瞬間布滿額頭。
想來是最近這幾天受涼了，突然就發作了。
實在是堅持不過去，沈之遠一手按住了胃，另一只手哆哆嗦嗦地拿過了羽絨服披在身上，強撐著出了門。
在路邊攔下一輛出租車的時候，司機都被他冷汗涔涔，嘴唇發青的模樣嚇到了，急忙下車替他開了車門︰“小伙子，你沒事吧？”
“麻煩去……去醫院。”沈之遠實在是疼得直不起腰來，上了車就蜷縮在座位上。
司機見狀，急忙回到了駕駛室︰“你撐著點啊，我抄近路過去。”
說完，急忙發動了車。
出租車朝前行駛著。
沈之遠咬了牙，一聲不吭，默默地承受著這磨人的疼痛。
其實，沈之遠本來是沒有胃病的，這胃病也是跟著程逸創業那幾年才有的。
那個時候壓力大，作息極其不規律。說是一日三餐，有的時候能好好地吃上一餐都不錯了。
要麼就是狼吞虎咽，草草了事。要麼就是全都用來喝了酒，哪還能吃飯？
動不動就需要陪客戶喝酒，不管白的黃的，都使勁地喝，喝吐之後也接著灌。
他心疼程逸，不願意程逸也那樣沒命地喝，于是大部分的酒反而是被他擋下了。
就這麼著生活，再健康的身體也都扛不住。
結果，就有了這麼嚴重的胃病。
後來，沈之遠也開始注意了，開始保護自己的胃了，可是哪能那麼容易地就養回來了呢？
一旦有點刺激，胃疼也是常有的事。
只不過大多數時候，他都忍過去了，從來不向程逸訴苦。
像這次這樣，實在是熬不過去了，都不得不來醫院了，他其實還是想要人陪著的，也想要訴訴苦，說自己有多難受，也想要人擁抱，也想要人安慰。
他也有撐不下去的時候，也有想要示弱的時候。
然而，那個人並不在身邊。
沈之遠正迷迷糊糊地靠在座位上，耳邊傳來了聲音。
“小伙子，到醫院了，你快去看看吧。”司機焦急的聲音中，還帶著一絲憐憫。
沈之遠勉強笑了笑，沖司機道了一聲謝，付了錢後，下車往醫院走去。
檢查，開藥以後，沈之遠借著醫院的溫水吃了藥，又在長椅上坐了一會。
等到挨過去那陣疼痛之後，他提著藥，出了醫院。
剛剛在里面，暖氣很足，眼下出來了，凍得人一哆嗦。
他慢慢地朝前走去。
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路燈一盞一盞地亮了起來。
沈之遠的影子被拉長又縮小。
他準備走回去。
仔細地看看他生活了這麼多年的地方，似乎到處都有他和程逸的足跡。
上大學那會兒，兩個人騎著自行車，一圈一圈地閑逛……
兩人下了班，一起提著菜回家……
雨天，他們共同打一把傘經過某個街道……
……
此時，程逸正在國外，一家大型商場里面。
他百無聊賴地坐在沙發上，等著試衣間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