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節

    崔先生進了北邊的客房,站著床邊,瞧著吐血不止的吳瀧,連連搖頭︰“都到了這般地步,縱是救回來他的武功也會盡失。”共池序弟。
    “還管他什麼武功?”杜薇無奈道,“先救命要緊。”
    崔先生只得拿出藥箱,羽兒略懂些藥材知識,留在房間里幫忙打下手。
    房間里不一會便滿是血腥之氣,杜薇聞著心里不舒服,帶著玲瓏先出去了。
    剛到院里便見一名報事的丫鬟站在客房院外向這邊張望。
    因為吳瀧住在這邊的關系,杜薇命所有人不得靠近北邊的客房,只說是有侍衛傷了在這邊修養。
    “有什麼事?”玲瓏招呼那小丫鬟。
    “回大小姐,三少爺院里的香南過來了……”
    杜薇听了以手扶額,玲瓏也是滿臉的無奈,嘴里嘀咕著︰“她一來準沒好事。”
    待她們進了屋。香南已經早早的等在那里了,一見杜薇挑簾進來。香南也不管臉上有沒有眼淚,立即用帕子捂著,佯裝抹開了眼淚。
    杜薇不禁皺眉,她已經忙了一天,昨晚又沒睡好,本以為今天晚上可以早早歇下,不想又帶了吳瀧回府,眼瞅著他生命垂危,想必今兒又是一個不眠之夜。
    再看眼前香南哭哭啼啼的模樣,杜薇心中的小人,怒槽值“蹭蹭”上漲。
    “夠了!要哭回你院子哭,別在我這里礙眼!”杜薇不耐煩道。
    香南見杜薇板著臉,眼底不由閃過一絲驚愕,這位大小姐以前總是笑眯眯的,今天這脾氣怎麼好像變了?
    “大小姐,賤妾這也是被逼著沒辦法。只能來救您了。”香南重新用帕子遮了臉,垂頭喪氣的模樣。
    “听你這話說的,好像是我給你氣受似的。”杜薇冷哼一聲,端起玲瓏送上來的茶,輕輕吹拂著茶湯上漂浮的茶葉。
    香南癟了嘴,委屈道︰“受氣到不至于,賤妾只求大小姐您高抬貴手,放我們三爺一馬吧,我們大老遠從豐州城回來不容易,不看僧面看佛面,您好歹與我們三爺是兄妹。總不能眼看著讓他往火坑里跳吧!”
    杜薇端著茶盞的動作一滯︰“香南,說這話你不虧心嗎?”鬧了半天是因為今天三少爺杜正弘的事來鬧場子了。
    杜薇擱了茶盞,絲毫也不掩蓋臉上的怒意,“想往火坑里跳的人是三哥他自己!今天鬧出事的也是他,命人開倉驗貨的是他,吵著到我院里要帳本的還是他,有句話你以前可能沒听過,今兒我就將這話送給你,你可以找人將這話寫好了裱起來掛在你們正屋牆上,日日看著!”
    “什……什麼話……”香南故作鎮定,卻也怎麼也掩蓋不住她的心虛。
    “不作死就不會死!”杜薇“啪”地拍了桌子,轉頭吩咐玲瓏道︰“我累了。送客!”
    香南還想說些什麼,玲瓏早就一肚子氣了,上前一把將她攔住。
    “我們大小姐累了,要歇下了,你還是回去吧,有什麼話明兒再說。”
    “可是……可是三爺現在正跪在祠堂里,听說老爺要用家法,這可怎麼得了……”香南說著,眼淚吧嗒叭嗒的往下掉,“求大小姐開恩,放我們爺一馬,我們全家都會記著大小姐的好!”
    說著竟然直接跪了下去。
    玲瓏手疾,伸腿頂住了香南的膝蓋,香南這一跪才沒跪實,撅著屁股,扭著身子懸在半空,那動作別提有多尷尬了。
    杜薇冷笑︰“用家法還是輕的,你可知三哥虧了恆豐行多少貨款?要是換了其他人家,只怕早就趕出門去了!”
    香南嚇的頓時白了臉,“這……這可怎麼得了……”
    “你再給我擺出這副無知的模樣信不信我讓人撕了你的嘴?”杜薇的耐心終于消耗殆盡,這幾天她的腦子簡直沒一刻能真正休息下來,眼見香南裝起了白蓮花,她已經連敷衍對方的心情也沒有了。
    香南驚得瞬間就禁了聲。
    杜薇冷冷道︰“今天要罰三哥的是父親,他跪不跪祠堂,受不受家法,跟我半點關系也沒有。”
    “可是您就不能看在我們三爺大老遠的去碼頭上接您的份上……”香南嘀咕著。
    不提這事還好,香南話音剛落,杜薇不氣反笑。
    “既然你這麼說,那我來問你,當日我三哥是如何得知我在那碼頭上的?”
    “是……半路來了艘官船,有人送來封南王世子的信,稱您滯留在那邊碼頭上,要我們三爺去接您……”
    杜薇冷笑︰“若是那去信的人不是南王世子,或是我也不是南王世子妃,我那三哥可還會繞道去接我?”
    香南後面的話被噎了回去,半天不吭聲。
    “這本就是互利之事,世子借你們,方便我南行,而你們也未必沒有打著依仗世子的主意。”杜薇繼續道,香南無話可說。
    “今天你既然求到我這里,我便最後給你個面子,點撥你一句,想要救三哥,還是要去找祖母。”說罷,她一轉身,撩了簾子直接進了里屋。
    香南呆呆的站在那里,半晌無語。
    玲瓏也沒有給她好臉色,催促道︰“想要救三少爺可要快些,晚了的話家法已然用了……”
    香南激靈打了個冷戰,這才急匆匆離了聚福閣。
    玲瓏挑簾回了里屋,卻見杜薇背靠著東窗下的軟榻,瞪著眼楮在出神。
    她輕輕喚了聲︰“小姐?”
    杜薇回過神來,對她擺了擺手︰“昨兒你也沒歇好,快些去吧,今晚不用你。”
    玲瓏本不想去,但耐不住杜薇幾次催促,最後扭不過還是去了,走前找了個伶俐的小丫鬟留在杜薇跟前伺候著,千叮嚀萬囑咐的,這才走了。
    杜薇和衣臥在榻上眯了會,那小丫鬟很懂事,悄悄的拉了條單子蓋在了她的身上,便去了外屋候著。
    杜薇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只覺朦朦朧朧四面都是濃霧,她一直往前跑卻沒有看到半個人影,一轉頭卻撞在一個人的身上。
    青色長衫,身姿健碩飄逸。
    她不由得喜道︰“大哥!”
    那人伸出手來,摸向她的頭頂,眼中柔光如湖面,泛起層層漣漪。
    “滴答!”
    耳邊隱隱傳來水滴滴落之音。
    “滴答……滴答……”接連不斷有水滴從她的發間滴落。
    她伸手摸了一把被打濕的臉頰,手心里一片艷紅。
    是……血?
    “滴答滴答滴答……”到最後就像下起雨來似的,不斷有血珠順著她的發稍滴落。
    她抬起頭來,但見杜勉帆渾身是血站在那里,眼中戚雲慘淡,嘴唇翕動,輕聲喚著︰“薇兒……”
    ☆、第449章 世子逆鱗勿觸,吳瀧不成了
    京城通往涼州城的官道。
    十幾匹戰馬乘著夜色疾行飛馳。
    為首一人,一襲玄色戰袍,胯下黑飆追風馬,馬鞍上懸著佩劍。一路行來威風凜凜,殺氣騰騰,官道上就算有個別心懷叵測之徒,見了這景象也是立馬嚇的退避三舍。
    縱馬狂奔間,為首那人忽地抬頭向夜空望去,緊跟在他身後的幾人立即提高了警惕,速度雖沒有慢下半分,卻通通將各自的手滑向了腰間的長劍。
    “撲拉”一聲響,空中閃過一道黑影,有拍打翅膀的聲音掠過。
    “是急信!”
    說時遲,那時快,一道黑影從空中墜降而下。
    隊伍中一人向半空伸出手來,由那墜降之物棲息在他上臂之上。
    那是一只通身羽毛烏黑油亮的烏鴉,若說它與普通鳥有什麼不同,那便是它在黑夜里也能分辨視物。
    “世子爺!”青衣取下烏鴉腿上的小木桶,遞給身穿玄色戰袍的南王世子風暮寒。
    風暮寒勒停座騎。戰馬噓噓打著鼻響,搖晃著鬃毛。原地踏動鐵蹄。
    他一手拉韁繩,另一手展開小木桶里的紙條,掃了一眼,臉色突地一沉。
    所有人全都閉住呼吸,小心翼翼的看著他們主子的臉色。
    青衣更是緊張的要命,他已將暗衛派出去了大半,生怕世子妃在涼州城會出事,難道……還是出了差錯?
    他正胡思亂想著,忽見南王世子將手中紙字狠狠一碾,真氣迸出,轉眼間紙條化為碎屑,點點隨風散去。
    “不讓人省心的東西……”風暮寒咬牙切齒,但眾人卻不知他為何生氣,甚至連生氣的理由也不知道。
    恐怕不是世子妃出事了。
    青衣根據他多年的經驗推測,如果真是世子妃出了事,只怕他們這些人現在就不能完好無損的站在這了。
    如果不是因為這事……那也許是世子妃做了什麼讓世子生氣的事。
    青衣心里想著。臉上不自覺得變顏變色。共莊廣亡。
    風暮寒瞥見,不由得抿起薄唇,劍眉微凜,催動座騎徑直向前沖去,也不等身後眾人。
    青衣等人見狀立即驅馬跟上,但卻不敢離的太近,全都聚在風暮寒馬後,一個個噤若寒蟬,只覺前面南王世子身上時不時迸出濃重的虐氣。
    “不會是世子妃跟別人跑了吧……”沉默中,不知哪個不長眼的沒控制住嘴,突然蹦出這麼句話來。
    青衣等人听了頓時心中大駭。真想馬上把多嘴那人揪出來,直接弄死得了。
    前面戰馬上的風暮寒卻是身形一滯,單手揪住被風揚起的玄色戰袍,用它將身體裹住。
    官道之上,唯只聞狂奔而過的馬蹄聲。
    風暮寒沉默不語,渾身上下,盡顯睥睨之勢,身後青衣等人,一個個面如白紙,如喪考妣……
    涼州城,杜府,聚福閣。
    從夢中驚醒。杜薇出了一身的冷汗,衣裳俱都被汗水濕透。
    剛才那夢太過真實,她仿佛還能聞到夢里那股血腥之氣,想起被困在牢里,情況不明的大哥,心中不由得一陣煩躁。
    “來人。”杜薇喚了句。
    外面小丫鬟馬上進來。
    “備熱水。”
    直到泡在熱水中,剛才的噩夢才漸漸散去。
    趴在浴桶邊,她重新整理思緒,越發覺得自己手里目前能得到的消息太少,思忖著明天定要去信給幽蘭閣,要秦北派出人去打探消息。
    就在這時,屏風後響起那小丫鬟的聲音︰“小姐,羽兒姐姐過來了。”
    杜薇立即從浴桶里出來,匆匆擦干了身子。
    羽兒在崔先生那幫忙照顧吳瀧,她過來了一定是出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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