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事逼道︰“洗澡。”
你都三天沒洗澡了,不敢想象。
龍煜︰“……”
我哪有心情洗?
他磨了一下牙,把這小崽子按回去,“堅持一天,你這樣想怎麼洗?”
郁承道︰“我能行。”
龍煜看著他有些晃動的身子,十分懷疑。
但郁承現在用的是他的身體,龍煜制不住他,只好退而求其次︰“我在旁邊看著?”
郁承走了幾步,也覺得有些費勁,便沒有拒絕。
二人進了浴室,郁承脫掉衣服往花灑下一站,從頭開始洗,然後差點被這頭長發弄暴斃,最後龍煜沒辦法,只好進去幫他洗。
郁承頭暈目眩,一路熬到龍煜給他吹干頭發,往床上一躺,秒睡。
龍煜服氣,感覺這幾天的憋悶全被這小崽子給折騰沒了。他想起這具身體也是三天沒洗,為防止這事逼明早再折騰,便心無雜念地去沖了一個澡,回來在他旁邊躺下了。
療養院的床沒有家里的大,兩個人基本是緊靠在了一起。
龍煜半夜甦醒,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將這小崽子整個人揉進了懷里。他垂眼看了一會兒,輕手輕腳地下床,繼續守著。
郁承的意識又回到了黑暗里。
他恍然听見低低的聲音,帶著明顯的掙扎和痛苦,沙啞道︰“我要壓不住它了。”
誰?
壓不住什麼?
他不由得往前走了一步,听見對方繼續道︰“沒辦法,我要封印我……自己……”
他頓時一驚,謝王?
他急忙再次靠近,想試著尋找聲源,卻感覺對方越來越遠,很快消散在茫茫的黑暗里。他下意識又往前走了幾步,什麼都沒看見,便回了一下頭。
——是一條血路。
他心里一悸,猛地睜眼,對上龍煜的側臉,立刻踏實下來。
龍煜正在看郵件。
他最近把工作都挪到了病房里,此刻察覺床上的人動了動,便望過去,見郁承沒有再昏迷,而是能自己甦醒,這才徹底放心。
他問道︰“還暈嗎?”
郁承道︰“有一點。”
龍煜道︰“餓嗎,起來喝點粥?”
郁承“嗯”了一聲。
他被扶著去洗漱一番,喝了一碗粥,躺下睡到臨近中午,精神稍微好了點,能和龍煜聊天了。
郁延中午下班過來,便見自家弟弟靠著床頭,正和龍煜說著話。
而龍煜一掃先前沉默的樣子,恢復到了往日的狀態,見到他便打了聲招呼。
郁延對他點頭,和他們吃了一頓午飯,又被工作催了回去。
他摸摸自家弟弟的頭,起身往外走,見龍煜竟送了幾步,突然意識到一件事︰這姓龍的怎麼不大佷子、大佷子地喊他了?
他看著這個貨,說道︰“麻煩你先看一會兒,我開完會就過來,有事隨時給我打電話。”
停頓一下,他補充了一個字,第一次喊他,“叔。”
龍煜︰“……”
並不想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