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霽言踢了踢沈亭, 想要看看這沈亭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只見那沈亭一直蜷縮著,身子不停的顫抖,像是在隱忍著劇烈的疼痛一般。
此前也有修士是如此, 在服下第二枚丹藥之時, 在昏迷之中也會感受到疼痛。
因此他蹲下來看了看沈亭,想要仔細看看這沈亭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可他才剛蹲下來沒有多久,卻猛地被人給提了起來。
江霽言一驚,正在想到底是什麼人, 竟是無聲無息的出現在他的背後, 他倏地轉過身去, 卻一眼就看見了雲牙子。
見著是雲牙子, 江霽言才微微的松了一口氣。
“前輩怎麼有空到這兒來?”江霽言笑得雙眼都彎了起來,狡黠的模樣看得令人生厭。
雲牙子也不說話, 將那名甦詡剛剛捉來的元嬰修士扔到了他的面前,隨後又是斜眼瞪他,這讓他直打抖索。要知道, 雲牙子要比甦詡更加難對付。
他不言不語, 一雙眸子深邃似海, 壓根就不曉得他到底在想什麼。
江霽言看了那修士一眼, 只見那修士竟是還未昏迷過去, 方才他在注意沈亭的時候,這名修士險些就從這兒逃出去了。
若真的逃出去,江霽言可擔不起這個責任。
也難怪雲牙子看他時的眼神這般可怖。
江霽言訕笑一聲,連忙解釋道, “前輩,我只是見這沈亭有些可疑……”
雲牙子斜睨著他,也沒說話,但卻听江霽言道,“是是,前輩說的是,晚輩定是不敢再疏忽了,只是這沈亭……”
過了一會,江霽言才知道了雲牙子的意思。
沈亭不過服下了兩枚丹藥,會有這樣的狀況也是屬于正常的,倒也沒什麼好疑心。只是江霽言險些就讓方才那元嬰修士跑了,若不是雲牙子正巧看見,這江霽言還不知要闖下多大的禍。
要是這家伙跑了,江霽言定是要丟了性命。
這時,雲牙子又是拿出了一枚丹藥,逼得那元嬰修士服下。
也不知江霽言和雲牙子之間又是說了什麼,只听江霽言道,“晚輩曉得了,這種事定不會發生第二次。”
說罷,他便是送雲牙子出去,立即將石門給關上了。
听見那石門轟隆一聲,沈亭又是等了一會,才知道那雲牙子和江霽言都已經離開了。
對于江霽言而言,這里有陣法結界,其實也不必擔心沈亭他們能逃得出去。況且,再過兩日時機就到了,也不可能有人能夠救得了沈亭他們。
確定江霽言他們不會再折返回來,沈亭才緩緩的睜開了雙眸。他暗自松了一口氣,沒料想那雲牙子正巧進來,不然他倒是怕自己會被江霽言識破。
這時他才起身來,才見著自己身旁剛剛被甦詡捉來的修士,正一臉痛苦的掙扎著。可看他這般痛苦,沈亭又是束手無策。
正巧這時,又是听到幾聲咳嗽。沈亭驀地回眸一看,卻見那顧白錦胸口處劇烈的起伏,期間還伴隨著咳嗽。
沈亭見狀,忙上前去將顧白錦給扶起來,叫了幾聲,“顧師兄,顧師兄……”
似是听到了他的聲音,顧白錦緩緩的睜開了雙眸。
起初見到沈亭的時候,顧白錦的眼神透露著疑惑,似是不認識眼前的這個人。愣了好長的一段時間,才回過神來。
只听他道,“沈亭?你怎麼也到這兒來了?”
若是沒有記錯的話,沈亭不是和雁初在一起麼?如今沈亭也被捉到了這里,難不成……
似乎看出了他的擔憂,沈亭連忙道,“雁師兄很好,只有我一人被捉到這兒來了。”
“嗯……”顧白錦頷了頷首,剛應了一聲,沈亭卻見他又是一愣,雙眸露出茫然的神情看著沈亭。
“顧師兄?”沈亭察覺到他的不對勁,喚了一聲。
可顧白錦卻沒有應聲,只是愣怔的呆在那兒,雙眸空洞無光。雲夜這時撲騰著翅膀飛了出來,停在了沈亭的肩上。
雲夜這時道,“顧主子此前醒的時候就已經是這般了,且我還見他那印記顏色變得很深,也不知是怎麼一回事。”
對于人修的雙修之法,雲夜怎麼可能曉得是怎麼一回事?
但沈亭卻是一怔。
他立即拉開顧白錦的衣袖,看了看顧白錦手腕上的印記。這是顧白錦與雁初雙修的證明,果真就如雲夜所說,顏色變得越來越深了。
沈亭記得,他與陸錦書所修的那雙修之法上曾說過,若雙修伴侶其中一人死去,印記顏色就會變成黑色。
而顧白錦這是慢慢變深,但雁初並未有什麼生命危險,那麼這印記會變深,就和顧白錦有關了……
可此印記只是顏色變深罷了,還未完全變黑。
失神了片刻,顧白錦又是回過神來,見到沈亭正蹙著眉看他的手腕。他也因此將視線轉到了自己的手腕上。這時,他也看見了自己手腕上的印記顏色變了。
沈亭還在沉思之中,卻見顧白錦忽然將自己的手收了回去,他這才回過神來。
抬眸看著顧白錦,他道,“顧師兄,這……”
顧白錦應道,“我看到了,我想應當是我的問題。”頓了頓,听他問道,“我方才是不是又失神了?”
沈亭實誠的點了點頭。
顧白錦蹙起眉尖來,道,“趁著我現在還清醒,我有些話得告訴你。”
沈亭應了一聲,等著顧白錦說。
只听顧白錦道,“也不知你知不知奪舍,我曾見過,有一縷修士魂魄想要奪舍師兄之身,方才我在昏迷之時,倒也見到不少的魂魄。我以為是我要被奪舍,卻發覺我又是將他們給吸納了。不過奇怪的是,我記憶似是和他們混淆了起來。“
稍作停頓,他又是往下說,“奪舍無論成功與失敗,其中一人就等同于消失于這世間了,我又為何會和這些魂魄的記憶混淆?若只是混淆倒也是罷了,有時我卻又似乎什麼都不記得……”
“顧師兄你這話是何意?”沈亭皺了皺眉,听見顧白錦說的這一番話,他忽然想到了陸錦書。
這似是奪舍又不是奪舍,到底是要說明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