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宿看得出來,她對外界的抵觸心理正在一點點消散。
按他現在的情況,如果沒有傅星沉,說不定他還沒注意到瀾瀾的不正常,哪有空把瀾瀾帶出去玩。
車里開著空調,瀾瀾穿了件嫩黃色連體衣,領口處翻出圓圓的小花瓣。葉宿把她抱到懷里,親了親她的小臉問︰“瀾瀾今天干什麼了?”
“奶!”
葉宿抓著她兩只小胳膊,順了順翹起來的呆毛,佯怒道︰“怎麼又喝奶了,誰給你喝的?”
瀾瀾睜著大眼楮,嘴巴咧著,笑的時候露出幾顆乳牙,興奮地用小肉手指著傅星沉叫道︰“鴿鴿!”
葉宿瞟了眼傅星沉,後者摸了摸鼻子說︰“瀾瀾太可愛了,誰抵抗得了啊。”
瀾瀾可能猜到傅星沉在夸自己,開心地在爸爸腿上扭來扭去,見葉宿面無表情的樣子,小家伙故意用手環著他,甜笑著黏黏糊糊地用臉蛋蹭葉宿。
沒有人可以抵抗瀾瀾的可愛攻勢。
葉宿揪了揪她的耳朵,“要叫爸爸。”
瀾瀾脆生生喊道︰“鴿鴿!”
葉宿不和她爭,爭來爭去最後都是這小家伙贏,等她長大一點,明白爸爸這兩個字代表什麼再說,到時候就簡單多了。
葉宿教其他事小家伙學得可快了,偏偏在改口這件事上毫不讓步。傅星沉啟動車子,忍住心里一點微妙的委屈說︰“別逼她,慢慢教吧。”
葉宿涼涼地看他一眼,“你教得挺好。”
葉宿說的是他傅星沉第一次見瀾瀾的時候,他嘴賤撩她喊哥哥的事兒呢。他自知理虧,閉嘴了。
車子緩緩潛入川流不息的浪潮,飯點車流有些擁堵,他們在路上堵了半個小時才到傅星沉訂的餐廳。葉宿點了菜問︰“等會去哪?”
傅星沉把瀾瀾的隨身物品都帶出來了,下午肯定還有其他安排。
“這邊有座新修的水族館,工作日人少,我們帶瀾瀾去看看。”
葉宿點了點頭,給瀾瀾喂完飯後去了趟洗手間,上完廁所出來正在洗手時,一點竊竊私語聲傳了過來。
“剛才經過我們的是不是我們學校老師啊?”
“誰?”
“就信研那個啊,嚴津班主任!”
“是他啊!我就說還挺眼熟的,他進餐廳的時候我就看見了,一時半會想不起來,原來他都有孩子了啊。”
“他這個年紀有孩子挺正常的吧,就是沒看到他老公正臉,有點可惜。”
“別說,我覺得他老公背影還挺像你的傅學長的。”
“哎呀,別亂說啦。”
“有錢人什麼都干的出來,再說他不是都退學了嗎?說不定就是為了和他老師在一起呢。”
兩人走進洗手間,剛好要往外走的葉宿正對上。兩人臉上尷尬和心虛的表情一閃而過,他面無表情與他們擦肩而過。
和傅星沉走近難免會有亂七八糟的傳聞,葉宿早做好準備了,但直面這樣的情況很難做到心情也毫無波瀾。
人變得真快,一年前他還毫不猶豫地放出自己出軌的消息,現在卻因為別人隨意把自己和傅星沉的歸類,在背後詆毀他們而生氣。
傅星沉正給瀾瀾喂蝦仁,見他沉著臉進來,問︰“怎麼了?”
怎麼去個衛生間回來就這樣了?
葉宿說沒事,傅星沉應了卻暗暗把這事放在了心里,葉宿心態好,能讓他不快的的事一定要好好查查,以他的身份查餐廳洗手間里發生了什麼還挺簡單的。
就像傅星沉說的,水族館新建,又是工作日,人很少,正適合瀾瀾這種比較內向怕生的小年輕。
水族館有個部分是海底世界,頭頂是拱形的玻璃。館內光線昏暗,海水包裹著途經此地的人,各種奇形怪狀的海洋生物從他們頭頂游過,灰黑色的岩石塊被水波折射成畸形。
各種綺麗的顏色在海水波動下混合成好看的彩色光帶。
瀾瀾仰著小腦袋,都看呆了。
傅星沉抱著小孩兒湊近,引導著她把手貼在玻璃上,這時一條魔鬼魚晃晃悠悠游過來,瀾瀾瞪大了眼楮,和長相同樣傻乎乎的魚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