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奇地看著楚傾,“皇兄這是又生氣了麼?”
楚瑜倒是不擔心他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楚瑜可以听到外面隱隱傳來的交談聲,雖然不大,但距離他們應該也沒有很遠。
楚傾笑的有些勉強,慢慢的,他臉上的笑容逐漸淡去,變得面無表情。
楚瑜生得好,生來就是 麗卻又不俗氣的長相,平時因為溫柔鍍上了一層柔光,此時不加掩飾的模樣更加傷人,像柄華麗又銳利的劍刃。
小孩兒任性起來,好像就是有所依仗,所以無所畏懼。
楚傾生氣,又拿他沒有半點辦法。
就這樣保持這個姿勢,盯了楚瑜半晌,楚傾突然起身,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語氣淡淡的,“瑜兒身體不舒服,愛說氣話也可以理解。”
他突然又想起什麼似的,柔聲道,“對了,瑜兒好好休息,過些日子皇兄再來看你,我又多派了幾個人來照顧你,有什麼需要的盡管吩咐他們。”
他好像又變回了那個文質彬彬進退得當的太子殿下,剛才的一切好像都是楚瑜在做夢似的。
楚瑜看了一眼外面逐漸變得熙攘起來,沒有說話。
楚傾見他不說話,眼里的笑意深刻了些,撫了撫袖子,轉身撩起帳子走了出去。
楚傾前腳剛走,蘭兒後腳就進來了。
她怯生生地看了一眼外面多出來好多她不認識的人,小聲湊在楚瑜身邊好奇地問道,“六皇子殿下,他們是什麼人呀,是太子殿下派來的嗎?”
楚瑜淡淡地看了他們一眼就收回視線,閉上眼楮道,“不必管他們,隨他們去吧。”
“我困了,你出去守著,有人來記得先通報一聲。”
蘭兒唯唯諾諾地應了一聲。
楚傾來的時候她剛好在楚瑜的床邊守著,只是礙著楚傾的威壓,一句話都不敢說就出去了,此時听楚瑜的話,好像是在責怪她。
楚瑜听她語氣不對,眼楮都不用睜都知道她在想什麼,無奈地嘆了一口氣,“不用多想,我沒有怪你,好了,出去守著吧。”
蘭兒看了一眼楚瑜眉眼間的疲憊,猶豫著點了點頭,點完頭才意識到楚瑜看不見,又應了一句,咬了咬下唇,轉身出去了。
楚傾回到了自己休息的地方,不出意料地看到了一個人。
他跪倒在地,給人請安,“兒臣給母後請安。”
甄元皇後手上端著一個杯子,好像早就在這里等著他了,看都不看他一眼,用杯蓋壓了壓茶葉,輕輕吹了吹,微抿了一口把杯子遞給旁邊的丫環,抬起手,“你們都下去吧。”
幾個太監和丫環屈了屈膝,都繞開跪倒在地上的楚傾,頭也不敢抬地出去的。
等到所有人都出去,只剩下甄元皇後和楚傾二人,甄元皇後才幽幽地把視線落在楚傾身上,“行了,起來吧。”
楚傾垂著眼站起身。
甄元皇後輕笑了一聲,“說說,剛才去哪兒了?讓我在這兒等半天。”
楚傾乖順地垂著頭,一字一眼地回復道,“回母後的話,兒臣剛才去看六皇弟了。”
甄元不滿地嘖了一聲,“你最近對這個什麼,六皇子,是不是有點過于上心了,我讓你去辦的事你都辦妥了麼”
楚傾點點頭,“都辦妥了,請母後放心。”
甄元滿意地點點頭,她對他這個兒子尤其的放心。
她一只手撐頭,垂下眼對著他勾了勾手指,等到楚傾走到她旁邊的時候,她抬起手,摸了摸楚傾的臉頰,“前日打你的那巴掌疼不疼?”
楚傾遲疑了一下,道,“母後,您這次魯莽了。”
甄元慢悠悠地嘆了一口氣,抱怨道,“誰知道半路殺出來了一個什麼六皇子呢?你說這楚銳也是有本事,就那根榆木,竟然還有人願意替他擋箭?”
這個六皇子明顯在她的計劃之外,原本她早就听說了他的事情,不過在她知道這六皇子是誰的孩子之後她就從未放在心上過,覺得對她沒有任何威脅,誰知道是百密一疏,讓他破壞了她的計劃。
楚傾握了握拳頭,微微皺眉,“母後,您這次為何要擅自動手,這次過後不僅戶部左侍郎會對我們記恨在心,留下隱患,還會讓皇帝更加警惕。”
甄元毫不在意的揮了揮手,“李能原本便是李家棄子,成天不學無術只會惹禍,這也算盡了他最後一點作用,至于你父皇”
甄元嗤笑了一聲,“他啊,年紀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