嫻妃嘆出一口氣,雙手搓了搓,看都不看他一眼,“有事直說,不要拐彎抹角,你可不是這樣的性子。”
楚銳听完他這句話,握了握拳頭,上前一步,壓低聲音開門見山,“你為何要這麼做?”
嫻妃抬起頭,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楚銳深吸了一口氣,強壓下怒氣,努力保持冷靜道,“母妃,你做這些事前為何不和我商量一下?”
嫻妃嗤笑一聲,挑了挑眉看著他,“告訴你?告訴你有什麼用嗎?你整日只會讀你的那些破書,你告訴我,那些破書能給你什麼?名利?錢財?地位?能給你嗎?”
楚銳咬了咬牙,壓低聲音道,“你不要每次都”
每次一跟她說話她都這個咄咄逼人的樣子,根本就無法溝通。
嫻妃點了點頭,“好,那我不說這個,那你告訴我,你為什麼生氣?”
楚銳蹙起眉,“兒臣沒有”
“是因為那孩子,是嗎?”嫻妃冷著臉打斷他的話。
“你真當我是瞎的嗎?你天天一下朝就往听竹樓跑,甚至花大把時間不去干一些正事,而是和一個根本毫無利用價值的人混在一起?”
楚銳厲聲警告,“母妃。”
嫻妃深吸了一口氣,點了點頭,“好,你嫌我說話不好听是嗎?我承認,那孩子確實是漂亮聰明,可是你想想,在這宮中,哪有一個是一點心計都沒有的,你可不要被他騙了!”
楚銳冷下臉,“他不是你說的那種人。”
嫻妃瞪了他一眼,“是不是可不是你說了算,我們走著瞧。”
她不耐煩地擺了擺手,“行了,你回去吧,這次的事是我做的太過露骨了,哪有皇後那麼好的手段,那個女人暫時留著對我們以後還有用,就這樣吧。”
說著,她揮了揮衣袖,轉身毫無留戀的走了。
楚銳站在原地,看著她離開的背影,突然感到一陣無力。
宮中的燈火忽明忽暗,楚銳原本是要出宮,不知道怎麼,走著走著,等他反應過來,就已經站在听竹樓門口了。
听竹樓門口有兩個守門的小太監正在打瞌睡,靠著宮門頭像雞啄米一樣一點一點,壓根兒沒有注意到楚銳來了。
一直跟著楚銳的侍衛在一旁小聲提醒道,“二皇子殿下,再不出宮宮門就要下鑰了。”
楚銳抬起頭,看著听竹樓內高大茂密越過宮牆的竹子被風吹得沙沙作響,稀疏的竹影落在宮外,投下一片斑駁,不自覺地嘆了一口氣。
這個時候,楚瑜大概已經睡下了。
“走吧。”
他轉過身,還未走兩步,吱呀一聲,身後的宮門竟然突然打開了。
一個身著錦衣的人從宮外走出來,他身後的太監掏出一錠銀子丟給看門的太監。
兩個太監感恩戴德地收下了,一轉頭,看到二皇子在冷冷地看著他們,嚇得差點把銀子丟出去。
那位溫文爾雅的公子恰到好處地露出了一點驚訝,不過很快就收起了驚訝,沖著楚銳笑著點了點頭,“二皇弟。”
他回頭看了一眼听竹樓的匾,遲疑了一下,問道,“皇弟不回成府,怎麼逛到瑜兒這里來了?”
楚銳一臉陰沉地看著他笑盈盈的臉,恨不得上去一拳打在他裝模作樣的臉上。
楚傾卻一副毫無察覺的模樣,饕足地勾了勾嘴角,舔了一下下唇,他的唇紅潤地像涂了胭脂一般,聲音也是慵懶低沉。
“既然皇弟無意與皇兄聊天,那麼我就不打擾了,先走了。”
說著,他真的沒有再管楚銳,徑直轉身離開了。
听竹樓兩個剛收完賄就被逮個正著的太監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垂著頭不敢講話。
半天,只听到一陣越行越遠的腳步聲,他們二人抬起頭來,才發現楚銳已經大步離開了,壓根就沒有管他們。
兩人面面相覷,最後一起吐出了一口氣,擦了擦頭上的冷汗。
“皇弟,你我是不是手足,你不是最清楚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