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趕緊把找到的東西遞給小福子,讓小福子遞到新帝手上。
那是一道銀制鏤花發冠,是宮中之物,楚瑜經常用發冠束發,楚傾看了幾眼就放在一旁,“我要這東西有何用,我要的是他這個人。”
那人頭上的冷汗立馬就下來了,“這這據人說,曾看到有個俊俏的公子出入花樓,最後一次出去的時候還帶著一個戴著斗笠的少年,只是我們再往下去查就已經查不到了。”
楚傾沉吟了一下,淡淡地點點頭,“不用找人了,去查查近期出城的人流記錄,尤其是大規模的出城。”
侍衛見他沒有發火,總算松了一口氣,“是。”
小福子小聲在一旁問道,“陛下,您的意思是,六皇子殿下已經出城了嗎?”
楚傾拿起桌子上的發冠,手指細細摩挲著上面的花紋和斑駁的痕跡,勾了勾嘴角,“就讓這孩子出去玩玩,反正他總要回到朕身邊的。”
近期先帝的後事還沒有處理好,朝堂人心不穩,有老臣不滿楚傾的獨權,暗中起事,邊疆突厥也屢屢找麻煩,內憂外患,他暫時還沒有時間和精力全力去找人。
小福子遲疑了一下,“這六皇子殿下會去哪兒呢?”
楚傾垂下眼,思索了片刻這個問題,過了一會,問道,“最近成府有什麼動靜嗎?”
小福子搖了搖頭,“陛下,看守成府的人說二皇子殿下在府內天天看書練字,並沒有什麼異動,與外界也沒有聯系。”
“看書練字?”
楚傾躺在椅背上,笑著嘆出一口氣,“他倒是快活得很,讓人盯緊了,就算是為了他母妃和家族的人,他也不會那麼老實。”
小福子趕緊應了一聲。
楚傾閉目養神了片刻,再睜開眼,突然問道,“派去邊疆的使者有消息了嗎?”
小福子微微蹙眉,搖了搖頭,“陛下,這先帝派去的使者再加上您派去的已經有六個了,卻一個都沒有回來過,這岳秋雲實在囂張。”
楚傾嘖了一聲,半開玩笑道,“這岳秋雲難道還想造反不成。”
新帝懷疑臣子有謀逆之心,臣子得不到帝王的信任,這種敏感的話題本來就不是他一個太監可以置喙的,小福子在一旁連忙閉上嘴,一句話都不敢說,生怕招惹禍事。
楚傾手指在案上點了點,過了一會,吩咐道,“再派人去,告訴他不必見到岳秋雲,只要去勘清現在邊關的情況就行了。”
“是。”
“陛下,十公主來了。”
楚傾心中正想著事,突然听到稟報皺了皺眉,“讓她進來。”
不過一會,一個怯生生的小姑娘走了進來。
楚瓊這還是父皇死後頭一次見楚傾,自他登基以後,仿佛有忙不完的事情,幾次來找他他都沒有時間,所以才不得不晚上過來。
幾天時間,楚瓊仿佛再也不是當初那個囂張跋扈的小公主,而是收斂了很多,在楚傾面前也不敢大聲講話,小聲喊了一聲,“皇兄。”
楚傾仿佛也不是她記憶里那個溫柔體貼的皇兄,現在的皇兄總讓她有些害怕,不過這次她不是為了見楚傾而來。
她努力地鼓起勇氣,“皇兄,我想見六哥,你知道六哥在哪嗎?”
楚傾斜倚在龍椅上,對著她勾了勾手,等到人走到身邊,他溫柔地摸了摸她的頭,“朕不是讓人帶過話了麼?瑜兒身體不適,朕讓他在宮外修養,最近誰也不見。”
楚瓊咬了咬下唇,後退了一步,避開他的手,“皇兄,你你偏人,她們都告訴我是你把六哥關起來了。”
楚傾的面色不變,反倒是後面的小福子皺了皺眉,好言道,“公主殿下,您怎麼跟皇上說話呢?”
楚傾抬起一只手揮了揮,他看著楚瓊害怕又倔強的臉,挑了挑眉,“哦?原來她們都是這麼說朕的?”
他笑了笑,竟然還一幅挺高興的樣子。
楚瓊的眼神胡亂瞟著,突然瞄到了桌子上的發冠,驚呼了一聲,趕緊拿過來抱進懷里,“這是六哥的東西。”
她抬起頭,質問地看著楚傾,“六哥的發冠怎麼會在這里?”
楚傾身上的氣壓一下子冷了很多,站在他身後的小福子頭上滲出了一層密密的冷汗,趕緊想開口補救幾句。
沒想到楚傾沉默了半晌,竟然半蹲下,看著楚瓊的眼楮,把她的手指一根一根掰開,拿回發冠。
他嘴角依然含笑,卻淡了不少,他拍了拍楚瓊的頭,語氣听不出什麼情緒,“這是朕的東西。”
剛才還一幅不拿這東西放在心上的模樣,此時卻不允許任何人動,就連楚瓊踫一下他都快有些按捺不住暴躁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