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瀾哥,你現在知道了,還要我做什麼嗎?”
周瀾看到魏燻朝自己走過來,說,“暫時不用了。款項我一個星期內會打過去。”
“謝謝瀾哥。”還沒說完,周瀾已經掛了電話。
魏燻走到周瀾面前,他穿著黑色的運動服,顯得身形越發袖長,頭上綁著紅色的發帶,因為激烈的運動,白皙的臉上有著自然的紅暈,他把周瀾剛才喝了一半的水拿過來灌了幾口,才舒出一口長氣。
“又不是沒水了,那是我喝過的。”周瀾對于魏燻總是喜歡把食物和飲料與自己共享這一點不怎麼樂意,明明這小子對其他人都是潔癖到底的,對自己就特別不忌諱,就算是關系親密也不用這樣吧。
魏燻對著周瀾露出絢爛的一笑,“就當節約用水好了。”
周瀾翻了個白眼,又拿了一瓶水,擰開繼續喝了。
“瀾哥剛才和誰打電話呢,看見我來了就掛了。”魏燻很是直截了當地問。
“工作上的事,小孩子那麼好奇干什麼?”
“既然是工作上的事我更加要知道了,瀾哥的工作內容就是SOULV,我身為SOULV的一員,有知情權。”魏燻理直氣壯。
周瀾一只手橫在長椅背上,以自己最舒服的姿勢靠著,“和你沒有關系。”
魏燻側坐在椅子上,面對著周瀾,“和我沒有關系……那就是和他們其中一個有關系了?讓我猜猜……是……沈小黎對不對?”
周瀾喝水的動作頓住,放下水瓶,蓋好瓶蓋,“太聰明的小孩有時候會顯得很不可愛。”
魏燻摸著下巴盯著周瀾看,“那瀾哥就不要把我當小孩看。”
周瀾扭頭看魏燻——魏燻的眼楮即使是在不算明亮的路燈下也亮得出奇,周瀾想起了貼吧里燻家粉絲對對魏燻眼楮的描述“那雙清澈的眼楮似乎蘊藏著星光,讓人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好累啊~~”
突然一道聲音,然後一個人一屁股坐在了兩個人中間——
周瀾回過神,看到了大喇喇坐在自己旁邊的倪斐,他拿起一旁的毛巾和水丟給他,“誰讓你們打籃球打得這麼拼命,又不是在比賽場上。”
倪斐拿過毛巾胡亂擦了一把蓋在頭頂,接著喝水,動作一氣呵成,“好久沒像這樣打籃球了,當然要打個痛快了。”
“好了,我去叫他們回來。”周瀾起身往球場上那三個人走去。
倪斐轉頭看把玩著水平,神情莫測的魏燻,“魏燻,你黏瀾哥黏那麼緊干什麼?”
魏燻了他一眼,“關你什麼事?”
“當然關我的事。”倪斐嘴角一撇,眼楮微微眯了起來,帶著鋒芒,“別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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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名︰沈黎
年齡︰19
生日︰11月29日
身高︰178cm
……
畢業院校︰**高中
父︰/職業︰/
母︰沈 職業︰無
……
面前是沈黎的個人資料,應該說是兩年前的資料。資料上附著的照片上,沈黎還染著一頭五彩繽紛的頭發,畫著濃濃的眼線,走的是視覺系的路線,眼楮里也充滿了不馴和冷漠——和現在愛打鬧說笑會撒嬌耍賴的沈黎,天差地別。
沈黎是繼魏燻後周瀾發掘的人,那個時候沈黎還是酒吧里的駐唱,19歲的年紀卻過著成熟糜爛的生活。那個酒吧是偶然進去的,第一次看到沈黎的時候他穿著黑色的皮衣皮褲,踢翻了桌子,把一個客人按倒在地上,酒瓶發狠地砸了下去——當然,沒有真的砸在人頭上,要不然人現在不知道在哪里呆著了。可是那個客人被嚇得夠嗆,估計也是來惹事的,酒吧的保安進來了幫著把客人架了出去,而沈黎拍拍衣服,轉身上了台,他的手才握上麥克風,台下那些客人就很捧場地鼓掌起來,口哨聲一片……旋轉的燈光打在他的臉上,因為濃妝五官並不是那麼明朗,可還是看得出是個帥氣的男生。
當他開始唱歌的時候,周瀾的第一個感覺是︰沒錯,就是他了。
他唱的是一首非常經典的老搖滾歌曲——《18andlife》,名符其實的硬搖滾。現在已經不怎麼听到了,而他改編了一下,節奏加強,演繹得也更加瘋狂了,嘶吼的時候可以說是撕心裂肺,但是又恰到好處地把握住了自己的情緒。台下的客人也跟著尖叫搖擺,酒吧里的氣氛被炒得很熱——可是在那迷醉的燈光中,周瀾看到那張年輕的臉上毫不掩飾的冷漠,他的眼底沒有溫度。
周瀾在酒吧里逗留了很久,後來跟著他一直來到酒吧的後巷里——酒吧的後巷通常都是很多故事的發生地點,有了許多曖昧混亂的色彩。而那天,卻異常安靜。
周瀾看到這個年輕的男孩靠在牆上吸煙,他的手指夾著煙,無比純熟,仰著下巴,吞雲吐霧——就那樣一個人,很容易就讓人嗅到寂寞的味道。
“周瀾,WT公司的經紀人,我們正在尋找歌手,如果有興趣的話,你可以到我們公司面試。”
類似的開場白,沈黎一只手還夾著煙,另一只手接過那張名片,看了一眼,然後把名片扔進了一旁的垃圾堆里,然後就沒再看周瀾一眼。
周瀾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他看著沈黎繼續說,“你是一個靈魂歌手,我很欣賞你,也不想這樣錯過你。希望你能考慮一下,或許你可以過另外一種和現在不一樣的生活。”
得不到回應,周瀾只好轉身離開,走到一半,他想到了什麼回頭對他說,“不管你有沒有當歌手的想法,如果你真的喜歡唱歌的話,那就少踫些煙酒,你會毀了你那個得天獨厚的嗓子的,那是一件很可惜的事。”
沈黎並沒有再聯系過周瀾。而周瀾後來隔三差五去一次那個酒吧,只是點一杯酒,什麼也不做,只要是沈黎的演唱他都聚精會神地听著——他只是把自己當做一個普通的傾听者。也許他隱隱有某種期待,可是那都是未知的。
在酒吧里,沈黎真的很放縱,他和客人的矛盾也不是一次兩次了,脾氣暴躁起來真的會動手,可是捧他的客人更多,酒吧的老板應該就是因為這個,才縱容著他。周瀾也不止一次看到沈黎和那些成熟的女性表現親昵,甚至撞到過他與女人熱吻,衣衫不整。煙、酒精、女人,這個男孩以極其放肆的手段燃燒著自己的青春,他不計後果,似乎每一天都是末日一般。
周瀾並不會找沈黎說話,可是偶爾他能感覺到沈黎看過來的眼神,也許他也困惑了,連周瀾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要等到什麼時候。
一天兩天,一個星期兩個星期,一個月兩個月,足足三個月時間,周瀾都會經常出現在那個酒吧里。而後來有一星期左右時間,周瀾沒有再去酒吧了——因為那個時候他被一個閆奚搞得頭疼。
有一天,周瀾接到一個電話,是派出所的電話。
“請問是周瀾先生嗎?您的朋友現在在**派出所里,需要交納一定的保證金……”
周瀾就這樣趕到了派出所,看到了鼻青臉腫很是狼狽的沈黎——這是他第一次在白天看到沈黎,還是那個眼神,冷漠不羈,而在看到自己的時候,沈黎的眼神出現了一瞬間的動容。
交納了保證金以後,兩人走出派出所,沈黎對周瀾說——
“我不會去酒吧了,你之前說過的話還算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