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江月擔憂地喚道，這印記，他看著倒是挺舒心的，但事情如果真如騷二說的那般，是死神印記的話，豈不是被他踫到的人都會死于非命？而小洛……
“老爺，事情應該不會那麼嚴重，等會我再去找騷二問問，另外王八正在翻閱藏書閣，或許能夠找到些有用的資料也說不定，我看——”小洛一邊說道，一邊起身，“老爺你先歇會，我去藏書閣一趟。”
凌江月見狀，跟著起身，不安地道︰“小洛，我想一起去。”
小洛躊躇了片刻後，無奈地點點頭。
見狀，凌江月莞爾，跟了上去。
一路上，兩人不緊不慢地走著，小洛也適時地交代些事情。
“老爺，火焰印記的事情，不論是玄天昊還是玄天燼，目前而言，先別告訴他們。”
“……好。”凌江月微微頷首，這樣也好，在事情弄清楚之前，還是別讓他們跟著一起擔驚受怕的好。只是——
“小洛，你從剛才開始就一直抓著我的手，難道你不怕嗎？”
小洛但笑不語，她從不怕死，只怕死得稀里糊涂，不過她更加相信“死神之手”的傳說另有隱情。不論是假大仙有意為之，還是天意如此，她家老爺擁有“死神之手”的話，好歹也算有了自保能力……
第087章 歡慶大典
“死神之手，乃是一把雙刃劍。”
“死神之手，觸踫目標，殺念起，殺人于無形。”
翻遍了凌府的整個藏書閣，最後找到關于“死神之手”記載的手札,竟然還是出自前凌江月之手，那飛揚跋扈的筆跡,眼熟到令人眼眶發熱，小洛扯了扯嘴角，苦笑道︰“我還真要懷疑，這世間有什麼事情是他預料不到的……”
他？凌江月微征，很快頓悟，小洛說的是原來的那個凌江月。這些時日下來，他了思考了許多問題，從小洛等人的言行之間，暗暗琢磨那人，愈發覺得那人深不可測。
“老爺，天色不早了，你早點去歇著吧，明個兒還得進宮去參加歡慶大典。”
凌江月沉吟，瞥了眼神色稍顯暗淡的小洛，連忙轉移話題︰“歡慶大典，有什麼需要我注意的地方嗎？”
他確實不適合在朝為官，因為性格注定了他無法成為一個八面玲瓏圓滑奸詐之人。
可惜，又可喜。小洛微微一笑，想起騷二的提議，或許他們該尋一個適合的契機，讓凌江月詐死，來個金蟬脫殼，從此天高海闊，再也不管這些是是非非。
“靈祁使節隔年四月初來訪玄月一次，次年則是玄月使節回訪靈祁，不過是為了外交事宜。”小洛引著凌江月除了藏書閣，邊走邊說，神情略顯不屑，“說白了，就是兩堆人相互顯擺，今年靈祁使節帶著他們最出色的人才和寶貝來玄月，攀比一番。所以歡慶大典，不外乎歌舞藝技，武者較量，賽馬奪標，今年據說還多了一項，和親公主。”
凌江月溫和地笑了笑，感慨道︰“小洛知道的真多。”
“沒辦法，誰叫咱們凌府那口子都城閑不住，往年的歡慶大典，混世魔王蛋老爺在人前，咱們都偷偷跟在他身後……”一想起往年的情景，小洛便開心地說溜了嘴。待反應過不時，禁不住面色抽搐，回頭偷偷瞥向凌江月……
“那今年呢？”凌江月似乎並不介意她這麼頻繁地提到“混蛋老爺”，事實上,他對之前的毒舌太傅，也抱著相當大的好奇心，小洛願望多提一些，恰好是如他所願。
“今年啊……”小洛見他神色無恙，暗暗松了口氣，當下擰眉思考了片刻，轉身討好地看向凌江月，問道，“可以繼續跟著嗎？”
見她這般反應，凌江月不自覺地笑了，溫和地拍拍小洛的腦袋，道︰“你們開心就好。”
“嗯嗯。”小洛連聲點頭，又一頓，那幾個小兔崽子就放羊吃草了，不過她自個還是跟著老爺比較好，否則——
“老爺，其實死神之手的事情，你不必介懷。”
“嗯。你這丫頭，也別多想了。”
“好。”
兩人有說有笑地穿過桃花林，小洛上前推開房門，點了燭火，再次叮囑了幾句，便退了出去。
凌江月獨自坐在桌邊，笑意逐漸退去，怔怔地攤開右手，那一簇耀眼的金黃色火焰，如此顯目。
死神之手，乃是一把雙刃劍。
不論是前世，還是今生，他從未動過殺念，而今後，他也不願隨意髒了這雙手。
翌日。天清氣朗，又是一個風和日麗的晴天。
凌江月在小洛的嘮叨中，換上了被擱置了一個多月的官袍，深紫色錦緞，銀絲瓖邊，銀色底紋祥雲映襯著下擺，穿在他身上，愈發顯得溫雅淡泊，套上黑色長靴後，便被小洛推到了銀鏡前，如墨長發被細細梳洗了一遍後，小洛去了一只白玉簪子挑起兩束發絲固定，其余皆披散在身後。
“嘖嘖，老爺，瞧咱手藝不錯吧。”
“嗯，不錯。”凌江月盯著鏡中得意大笑的小洛，心情也跟著愉悅了幾分，不由得點頭道。
“王八他們已經準備好早膳，在廳堂等著了，咱們現在過去，一起吃了早餐，然後再去宮里。”小洛放下桃木梳，解釋道。
凌江月詫異地反問道︰“今天不用趕時間嗎？”
“不用，歡慶大典跟早朝不一樣，要等巳時才開始。
巳時……凌江月估算了下，這會應該差不多七點的樣子,還有三個小時。怪不得小洛一點也不著急，但看她眉梢盡是得意，凌江月不由得揣測︰敢情還有什麼好事在等著她？
“老爺。”兩人穿過桃花林，小洛忽然開口道，“還記得你剛開這里的時候嗎，我曾經告訴你，咱們府上有八個下人。”
“記得。”凌江月微笑著點頭，那天的事情，如今想來便覺得好笑——
“凌江月，我剛才忘記告訴你了︰凌府上下加上你我，共有九個人，其中四個護院，一個廚師，二個打雜的，一般情況下，其他七個家伙，你最好是一個也別去招惹。懂？”
四個護院,應該是指小洛，小三兒，小白和小黑。一個廚師，便是王八。兩個打雜的，大概說的是騷二和老丑吧。還有兩個外放的……
“不過小洛啊，你當初好像數錯了數。”如果他沒記錯的話，最初，小洛並沒有把“倒插門”的老丑算在內，于是凌府上下確實只有九個人。
這丫頭大多時候精明的很，偶爾也會犯點傻。凌江月不著痕跡地瞥了小洛，後者尷尬地漲紅了臉，大概也發現當初自己說錯了話吧。
“咳咳，還有兩個外放的，等會可能會見到一個，叫緋空。那家伙……”小洛輕咳兩聲，掩飾自己的尷尬，並及時轉移了話題，“那家伙，腦子有點病，老爺等會見到了就會明白的。”
“好。”凌江月微微頷首，卻見小洛直直地往圍牆上走去，不由得挑挑眉，“小洛,看路。”
可惜還是遲了一步， 地一聲之後，小洛捂著額頭，十分哀怨地回瞪凌江月，神情那個委屈︰“老爺，你一定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