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條項鏈嗎?也不值錢,丟了就丟了唄。”
陳飛揚也不搭理他,繼續蹲那兒研究怎麼拆管道。
蕭敬然靠著門框看著他,“怎嘛,定情信物啊?還是前男友的’遺物’啊?”
陳飛揚本來就急的不行,頭也沒回甩了句,“管的著麼你!”
蕭敬然突然生出來一股邪氣,可是還不等他弄明白這是在生哪門子氣,又被眼前的風景吸引住了目光。
今天陳飛揚穿的褲子腰有點低,一蹲下就露出了半截腰,然後蕭敬然就盯著那節腰來回的看。陳飛揚比較瘦,背上可以看見那條延伸至腰際的淺淺溝壑,下面就是那道銀色的內褲邊兒,然後再下面就是……
陳飛揚忽然站了起來,隨手提了下褲子,急頭白臉地往外跑,“我得找個改錐。”
說著還瞧了瞧蕭敬然,“愣著干嘛,快幫我拆管道啊!”
蕭敬然這才反應過來,轉身從臥室里幫他把鏈子拿了出來。
“差點掉進去,我上廁所時看見了。”
陳飛揚眼楮登時就亮了,撲過來就把項鏈搶回去戴好,然後還嘿嘿嘿嘿地沖蕭敬然笑。
那笑容太可愛,干淨中透著股子機靈勁兒,惹的蕭敬然心里跟讓貓爪子撓了似得又癢又疼。
然後當天晚上,蕭敬然翻來覆去睡不著,順桌子上的紙巾盒抽出幾張紙巾,一個人躲進被子里忙活了那半天。那時他滿腦子里都是陳飛揚那張盈盈笑容、再不就是那性感的小腰交織著刺激著他的神經,拼命幻想著那人跨坐在自己身上放蕩的扭,最後關頭要不是蕭敬然身經百戰多年,差點沒忍住叫出陳飛揚的名字。
再然後這兩天陳飛揚就感覺蕭敬然怎麼看怎麼不對勁兒,總不拿正眼瞧自己不說,一看見他靠過來還往旁邊挪挪,就好像陳飛揚身上有什麼細菌似得,生怕傳染給他。
陳飛揚不明白了,臥槽我怎麼了我有哪里不對麼我不漂亮了麼?這世界怎麼還會有人嫌棄自己呢沃德天!他甚至還聞了聞自己的衣服,怎麼了很香啊,干嘛搞的他好像是臭東西一樣啊?!
陳飛揚可納悶,完全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
這天晚上,礙著蕭敬然現在被人追殺,也不敢白天出門。所以接完陳飛揚下班,兩個人就順路吃了口宵夜,又順著河道溜達溜達,也算消化消化食兒。
本來氣氛也算比較融洽吧,就是蕭敬然死活都要跟陳飛揚保持著一步遠的距離。陳飛揚走路稍微往過來一點,蕭敬然就得往旁邊挪挪,跑馬路中間走去了,才不得不推著陳飛揚往邊兒上靠。
陳飛揚是沒那個自覺明白蕭敬然為什麼躲著他,可是陳飛揚也不是傻子,他猜蕭敬然可能是一看他又出去“跑業務”,就又開始犯“潔癖”了。
果然,倆人才沒靠著河道護欄呆幾分鐘,那邊兒蕭敬然就問他了,“話說你為什麼要出來做這行?”
陳飛揚無所謂地慫慫肩,“為了錢咯。”
“這世上能賺錢的事情那麼多,干嘛就挑了這種事?”
“因為輕松咯?”
“就這樣?”
陳飛揚不明白,“不然還因為什麼?男人就不行靠女人吃飯啊?不都男女平等了嗎?”
真是搞笑了,出來賣還必須非得有什麼理由嗎?!
蕭敬然笑了一下,還是盯著陳飛揚的眼楮不說話。
陳飛揚被瞧的沒辦法了,嘆了口氣,然後頗為深沉地開始陳述道,“好吧,其實,我的老家,是那種深山里的小山村,我15歲那年,父母就不在了,還欠了很多債,家里只剩我和弟弟妹妹幾個小孩子,親戚也沒人肯管我們,你也知道我們那種地方,誰家不是好幾張嘴等飯吃,我是老大,不出來弄錢還能怎麼辦?”
蕭敬然皺了皺眉頭,臉色不是太好。
陳飛揚見他這樣,還特別悲情地笑了笑,“一分錢壓倒英雄好漢嘛,你不是也體會過了?所以我就出來做事咯,總不能看著他們把我妹妹帶走賣掉吧?”
一段悲情歷程給蕭敬然听的這叫一同情,以前他也不是沒听過這種事,只是如果不是因為陳飛揚,他可能真的沒辦法對這種事有什麼深刻感觸。
在那一瞬間,蕭敬然覺得當初自己的想法是對的,等他死了以後,除了分給為他死去弟兄的那些錢,他願意把所有的積蓄都留給陳飛揚,一定夠他脫離苦海吧。
過了一會兒,陳飛揚又伏在欄桿上問蕭敬然,“那你呢?之前說要走,為什麼又不走了?”
蕭敬然也靠到了欄桿上,河上吹來的夜風拂亂了他的碎發,“因為被放鴿子了。”
“怎嘛,你朋友拉肚子啦?”
陳飛揚皺著眉頭關心著,蕭敬然翻了個大白眼,用手指頭戳了他腦門一把。
“我真懷疑你這里面裝的都是什麼。”
這麼說著,蕭敬然轉過身,也像陳飛揚一樣伏在欄桿上,“其實也沒辦法,現在我都自身難保了,沒人跟我也是應該的。”
陳飛揚瞧了瞧蕭敬然,“不是吧?你怎麼了,很英勇啊!”
蕭敬然笑了一下,“是嗎?”
“當然了!”陳飛揚耿耿脖子,說的理直氣壯,“你看看你那天啊,哇……那麼多人,你自己帶著小宇就來了,槍一拿出來給他們嚇得都傻了……”
“你也會說我有槍啦。”
“那也不一樣啊,你再有槍也是一個人啊,對面十多個人呢,把你槍打掉了怎麼辦,人家一起上,你那個也不是機關槍,怎麼對付的了那麼多。”
“所以說你沒見識嘛,”蕭敬然揉了陳飛揚腦袋一下,“那幫人就是一群小混子,連痞子都算不上,沒人也沒那個膽量會給那個傻逼賣命的。”
陳飛揚噘噘嘴,感覺還挺不樂意的,反正他就是覺得蕭敬然很厲害,那就是很厲害。
“那你以後有什麼打算?”
“我也不知道……”蕭敬然神色暗淡了下去,“但是無論如何,我必須回去。”
陳飛揚無法理解,“你都已經這樣了,還想著報仇啊?”
“不然怎樣呢?總不能讓那些跟我的弟兄白為我死吧?”蕭敬然無奈地笑了笑,“再說了,那邊一天見不到我的尸首,我就是跑到天涯海角也不會安生。”
事到如今,他也不怕對陳飛揚透露些實情了。
“我從小和母親相依為命,後來母親去世了,是義父收養了我,義父有兩個孩子,小妹前些年嫁到了國外,從來不理會家里的事,我們家是靠在道上混起家的,義父去世以後,家里的事就全靠大哥和我來處理,可是後來我和大哥之間出了些分歧,加上我知道他殺了我們世交家的少東家,所以我們就鬧翻了,他也絕對不會讓知道這一切的我再活在這個世上的……否則不光是我,還會牽扯進去更多的事,整個家業可能就全完了。”
蕭敬然嘆了口氣,側過頭望著陳飛揚,“你說就這樣,我能是想逃就逃得了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