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原搖頭道︰“我幼時也不是沒有受過驚嚇,可……可心中卻覺得,不能瞧見了,才是一樁憾事。或是因為,畢竟是行醫之人,若能看得見神魂,也是有所襄助。”
頓了頓,他又道︰“後來我听聞,鎮上原先就有些傳言道,後山之上有些精怪,歷經千年,法力極強……我便想著,只要能一見便好。後來竟成執念……呵呵,我自己也奇怪。”
想見一見妖怪……薛清又看了董原一眼,真不知此人在盤算些什麼。
若是用神識洞察他心思,也不是不能,只是薛清覺得,這般探听他人內心所想,終究不好,一念轉過,也就不再多想,只道︰“董兄這念頭,果然新奇。”
說了這些話,薛清索性當真以神念將周遭探查一番。因為有鄉民口口相傳,此間有妖怪出沒,這山中多年無人進入,自然會生出些精怪。可這些小妖精,大多是才有了靈識,修行了一兩百年的花草妖精,間或有些兔子老鼠之類。
如果是這樣的小妖精,不論董原的目的是跟從妖精們學習法術,還是見識妖怪的厲害之處,他可都要失望而歸了。
不過這麼一探查,薛清也生出了幾分疑惑。
作者有話要說︰太一呀……胡扯八道隨便就來……咩……
今天就醬了親們……留言啊乃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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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第三十七章 巨蛇 ...
第三十七章 巨蛇
在這長樂鎮後頭,就是綿延不絕的山嶺。雖然不甚高峻,亦不雄偉,也不是什麼名川大山,卻的確佔地極廣,又地處閩南,原本就是地廣人稀的地方,荒僻之處,應該妖異叢生。
這後山上又是多年無人進出,就算地下沒有大的靈脈,但是沒有人煙,多年間也應該靈氣積蓄,成了利于修行之所——須知道,人乃是萬物靈長,生就天然道體,就算不知道修行之道,日常也會自動吸收周遭的靈氣,以固養神魂——也是以,人的魂魄才會被一些走了歪路的修士用以祭煉修行,來為自身修為進階。
但是這地方,既沒有大妖怪,靈氣也並不豐厚。一路上薛清能察覺到的小妖怪,修為最高的,也只能勉強凝煉妖氣,等同于人族修道士金丹期的修為,功效也僅僅是延命幾百年,說起來才只有半只腳踏進了修行的門檻。而這里的靈氣,也真不像是多年積累,反倒是林間草木生氣更為濃厚,這也是為何此間草木妖修更多,走獸飛禽卻沒有幾個開了靈智的。
再想起方才進山時就嗅聞到的,那一股甜腥味道,薛清暗暗猜想,是不是這里原本曾經有過一個大妖怪,但後來卻不知怎麼死掉了,或者離開了此地,所以這山上才是如此境況?
那血腥味里透出的信息,薛清也懶得仔細推演,只知道那個大妖怪並不是修行正途的玄功,而是以其他修出靈智的小妖精的元神來修煉自己的法力。它境界大約不高,運氣卻好,佔山為王若許年,也沒有遇上更厲害的對手,一直逍遙自在。
直到前些年,從山外來了個人族修士,那修士卻不是來管這些妖怪們之間的閑事,而是來抓小妖怪,煉成役使,以供做法修行時驅使所用。那修士倒是真有幾分本事,看中了那大妖怪,與它大斗一場,兩敗俱傷,只是其後那大妖怪卻不知所蹤了,修士也出山而去。
留下的血腥味,既有大妖怪的,也有修士的,薛清微微閉目,神識走遍整座山,從虛空之中就能看到,山坳間有一汪湖水,那原本不是湖,而是兩方的血流進了一股靈泉之中,沾染了靈泉,就此成了血潭——若非如此,那一人一妖打斗早已過了百十年,血早就干了,哪里還會有血腥味飄散出來?薛清也只覺得,此事真是巧得很。
太過巧合,真是惹人疑竇啊……側頭看了一眼抬袖擦汗,微微喘氣的董原,東皇太一投胎于此,難道真的是踫巧嗎?
那麼,再加上神醫華佗的轉世呢?——他雖是個凡人,可華佗的師兄卻是鎮元子一脈的金仙弟子左慈呀。
而且,那個前來與大妖怪斗法的修士又是什麼人?真如薛清所想,說不定此間還藏著什麼隱秘,就單等著某天某個人來這里,發現了這件事。
目光自董原面上滑過,薛清道︰“董兄,你可是走得累了?咱們也可以停一停。這山中怕是沒什麼妖怪,我以為並不著急趕路,反正也是看不到的。”
董原正擦汗,聞言忙道︰“怎會看不到?薛兄,你不必擔心我腳力不足夠,只要能瞧見妖怪,走再遠的路我也是情願的。咱們便不要歇腳了。”
又看他一眼,薛清道︰“董兄,你為何一定要見妖怪?若是為了獵奇,我現下從樹叢里捉一只老鼠精給你瞧瞧可好?這妖精可不像是老人們講故事,會變作美人,勾引人心。沒有上千年的修行,縱使是狐狸精,也只是一只帶毛的狐狸罷了,有什麼好看的……”
董原眼楮忽地一亮,旋即又支吾道︰“唉,我也不知我這念頭是怎麼來的,總是想看看罷了……即便是原型,那妖怪總該有和尋常走獸不一樣的地方吧?就譬如,薛兄所言的……那……那狐狸精,也該有些地方,和普通狐狸不一樣吧?”
狐狸……都轉世了,卻還對狐狸很執著嘛,當初晨暄的確是自稱狐妖來著……薛清暗想著,口中道︰“若是狐狸精,要比尋常狐狸大些,足要有老虎那麼大了,自然不一樣。可別的地方,該是狐狸的樣子,就還是狐狸的樣子,總變不成老虎。”
說罷,他又搖了搖頭,裝模作樣地嘆道︰“真不知董兄是為了什麼,好端端地,為什麼硬要見妖怪?須知道,那就算是能口吐人言的妖怪,也畢竟與人不同呢……”
隨後他便轉過身,又朝山上走去。越過了這山頭,再走些時候就到了那血潭了。若是真有什麼人在這里做了什麼安排,到了那血潭,就自然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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