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思接過去,手指一按便撥了過去。
“喂∼”那頭響起權妲美的聲音。
“歐尼——”楊思開口。
“思思,怎麼是你,你用趙阿姨的電話?你自己的手機呢?”權妲美那邊連續說了一大串。
楊思哼了個鼻音回道︰“他把我的手機給拿走了,不借阿姨的手機我還沒辦法打給歐尼。”
“那你不是在家沒事做?要是我在首爾一定去找你玩。”
楊思心里咯 了一下,咬了下唇,問,“歐尼,現在在哪?”
“妲美,快過來付錢。”電話那頭有人喊權妲美。
“馬上來。”權妲美回了一聲,然後對手機里說︰“思思,你先等一下,我先付一下錢。”
過了一會權妲美才換了個不嘈雜的地方回道︰“我今天帶偶媽和阿爸出來泡溫泉SAP,現在在釜山。”
楊思哦了一聲,權妲美又問她打電話過來有什麼事?
楊思頓了頓才回道︰“沒事,只是至龍不在,我才想找歐尼聊聊。那你去忙吧!”
“嗯,回去找你玩。”權妲美立刻回了。
楊思掛了電話心里不舒服,這種感覺就好像全家人都跑出去玩卻把她撇在家里一樣。雖然知道她自己現在情況特殊,可也不能就這樣問也不問她全家都跑了。若不是她今天打電話過去,可能會一直都不知道這件事。
楊思也忘了要太陽的號碼,她把手機還給趙阿姨便起身回臥室了,留下趙阿姨擔憂的看著她的背影。
***
這是一間辦公室,一個年過六十的老人正在處理桌上的文件。他的椅子後是一排博古架,上面擺放的任何一樣瓷器拿出去都夠普通人家吃一輩子。
博古架旁邊還有一座魚缸,魚缸扁平坐落在高腳凳上。里面有一群小魚游來游去不時冒出一連串泡泡,在魚缸的左邊放了一根原木拐杖。
這個拐杖的主人顯然就是這位老先生。
辦公室門被敲響,很有規律響三聲停下,大約十秒鐘後再敲三聲。老人落最後一筆,才沉聲對門外道︰“進來。”
門被輕輕推開,進來一個一看就不好惹的男人。這個男人一臉匪氣,雖然西服筆挺,但看著卻更加令人退避三舍。
“這個月少爺幾天沒來公司了?”老人頭也不抬的問。
男人站在距離桌前一米的地方,恭敬的回道︰“最近一周都沒有過來。”
“去查查,是被什麼事耽擱了。”老人直接下命令。
男人並沒有立刻走,而是站了一會兒等老人忙完手上的工作,才開口,“會長,少爺最近看上了一位有夫之婦,還特意搬到對方家附近。”
老人皺起了眉頭,“給錢打發走。”老人以為又是一位看上他們家財產,不知廉恥的女人。
男人苦笑道︰“難就難在這里,對方並沒有接觸過少爺,據我調查都是少爺一廂情願。我總不能跑過去給人錢,讓她離開少爺吧。據我了解的情況是少爺正積極的創造和對方相處的場景,以圖打動對方,不過對方並不願意接受,反而煩不勝煩搬了家。”
老人眉頭舒展了,他道︰“具體說來我听听。”
“是。”男人走過來幫老人將處理好的文件收拾起來,便將事情說了一遍,“對方剛一搬走,少爺就追了過去,還派了家里幾個兄弟過去盯梢。”在韓國生意做到一定程度基本都會涉黑,不是做惡事,而是能有勢力保護自己的產業。
“他想干什麼?”老人將筆啪嗒一聲拍在桌上。
男人為難的看了老人一眼,老人眼里閃過一絲厲色,“你說,他又干了什麼好事?”
男人吞吞吐吐道︰“是,是還沒有干,據底下的兄弟們說,少爺打算將對方給綁了,然後來個英雄救美。”
老人都氣笑了,“原來他管那些產業我看還行,怎麼一踫到女人就變得這麼不著調了?”
“你去把那一家連夜送出國,送到少爺找不到的地方。”對于老人來說這些就是花點錢可以辦到的,為了挽救兒子他是在所不惜。
男人一臉為難道︰“這個可能沒辦法辦到,對方不大可能願意離開韓國?”
老人哦了聲,奇道︰“以我們家的勢力,對方難道不知道少爺想用手段,她也沒辦法保證安全嗎?”
男人一臉慎重道︰“會長可能不知道少爺看上的是巨星權至龍的太太。”所以別提錢了,對方雖然沒他家有錢可也是不差錢的主。
老人知道自己說大話了,他停了停才道︰“我記得國防部的樸部長似乎放出了風聲,說權至龍是他佷子的救命恩人?”韓國的經濟比較畸形,依靠幾大財團發展,所以和軍政都有緊密聯系。
“是的,這次國防大學就有邀請權至龍演出,就是一個信號。”
老人舒了口氣,“那就好,你另派一對人馬在少爺動手的時候將人截過來。記住要好好招待對方。”他雖然不怕樸部長,可隨意結仇這種事還是不會做的。
人家前腳說權至龍由他罩著,後腳就把權至龍老婆給綁了,這怎麼看都是挑釁人的行為。
“是。”男人鞠了一躬,慢慢退下。在帶上門的時候他露出邪氣的笑容,哪還有在老人面前時的恭敬。
男人開車離開公司,最後來到一家酒吧。和酒吧里的人打過招呼後,他拐進一間比較隱秘的包廂里。
包廂內並沒有人,他打開打火機點燃了一根煙慢慢的抽著。這間包廂有一面大鏡子可以毫無阻攔的看到外面。
男人就這樣吸著煙一邊思考,一邊看著外面的群魔亂舞。過了一會有服務員敲開了門,送上了他點的酒水。
“把阿奇叫過來。”男人見服務員要退下,連忙喊住他。
“好的。”服務員說完便托著盤子離開。
阿奇過來的很快,他頭上梳著六七個五顏六色的辮子,左耳上也戴著七個耳釘。大冷天在酒吧里並不熱,他把厚衣服一脫直接穿著短袖T恤,漏膝蓋的牛仔褲。整個人顯得吊兒郎當,跟街頭小混混一樣。
“哥,找我有什麼事?”阿奇扔了一粒花生米進嘴里,咬的咯蹦響。
“你附耳過來。”男人對他招招手。
阿奇把頭伸過去,一邊在嘴里嘮叨,“什麼事啊?”
等听清男人說的話,阿奇激動的站起來,道︰“哥,真的可以動手了?”
他喜不自禁的走來走去,“這麼多年我可總算等到機會給我弟弟報仇了。”
男人拍了拍他的頭,“冷靜,就算這次沒能成功,我們也要保住自己。我們還年輕總有能扳倒對方的時候。”
阿奇和這個男人一樣是一家孤兒院的孤兒,不同的是阿奇還有一個弟弟可以相依為命。只是在阿奇十六歲那年,他弟弟突然沒了蹤影,阿奇暗地里查了很久才知道這家孤兒院是由鄭氏贊助。
每年都有幾個孤兒無緣無故的消失,一次偶然他躲在孤兒院院長的辦公室,原本想探查弟弟下落的他,突然听見院長和一位神秘人做交易。
那時他才知道,那些失蹤的孤兒都被孤兒院院長賣給了鄭家的黑暗勢力。
他查了幾年才得到一絲線索,從而混進了隸屬于鄭家的地盤,從最外圍做起。
他踫到這個男人的時候,正好是他受傷嚴重的時候,也不知道他當時怎麼想的直接將人瞞了下來,讓他在自己的狗窩里養傷。
等傷好後,他才知道這個男人雖然明面上是鄭家收養的義子,可實際上他家庭破碎父母雙亡都是因鄭氏謀奪了他家的產業。因為他家開發的產品比鄭氏更有市場競爭力,他家的財產全被鄭氏惡意競爭給拖破產了,那些配方全被鄭氏給吸收整合掛上了鄭氏的招牌。
連男人自己也被鄭氏收養,成了鄭氏偽善的招牌,這怎能不讓男人憤恨?幾十年的仇恨,累計的比海還深,男人就如黑暗中的毒蛇時刻打算給鄭氏一口。不過好鋼要用在刀刃上,不能讓對方一擊致命,男人是不會出手。
在男人的幫助下,阿奇很快查到了弟弟放下落,可是這時已經為時已晚。
他弟弟已經做了鄭氏的替罪羔羊,死在了牢里。連一審都沒有過,據說是畏罪自殺。
他弟弟那麼膽小,怎麼可能有膽子犯罪,而且就算是犯罪,以那罪名最多也就判個十來年。怎麼會讓他怕到自殺,阿奇是一點也不相信,可是警方那邊已經結案,他壓根接觸不到弟弟的尸體。
從這一天後,阿奇就恨鄭氏恨得牙癢癢,他弟弟這短短一生的悲劇都是由鄭氏造成。
若不是他們搶走了弟弟,他和弟弟或許能和其他孤兒一樣,成年後找一份工作,努力養活自己,即使窮困潦倒也總比現在沒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