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那天……”
“嗯?”梅管家猶豫著開口,可這話還沒說完就被惟公卿打斷了,他笑著伸了個懶腰,把枕頭塞到了腰後,擺出個舒適的姿勢,“沒事。”
惟公卿分明是不想多談,可他的反應也太奇怪了,梅管家怕他強顏歡笑,就還想說上幾句,惟公卿知道他的想法,他又一次搶在他前面。
‘沒你想的那麼復雜,沒事兒,不要擔心。你還病著,就不要照顧我了,煎藥的事情銅鎖會做,你去歇吧。’他只能說短句,稍微和一點的到後面就自動消音了,重華讓他練,他就盡量發音,反正他們也是一直看著他的唇型。
梅管家還是覺得不對勁,他醒了之後一個字都沒提逝修,他主動說了幾次,惟公卿也只是回以微笑,不阻攔也不詢問。
梅管家還沒等分析完,一個噴嚏就打了出來,鼻塞的情況下打噴嚏是最遭罪的,氣兒噴不出去,脹的他腦仁都疼,他真該回去休息了,他這麼大歲數已經不適合奔波勞累了。
“主子,您要是沒有什麼其他吩咐的話,我就先回去歇了。”
惟公卿點點頭,‘好好養病。’
雖然他心里清楚,就算他不囑咐梅管家也會這麼做的。
梅管家恭敬的點了下頭,然後就挺直腰板離開了,每次看到他這樣兒,惟公卿腦海里都會蹦出那些受過專業訓練,穿著黑白制服的專業管家。
他們的區別就在,梅管家不是梳著個大背頭。
梅管家前腳一走,後面窗子就被人頂了個縫兒,惟公卿听到響聲,一抬眼就看到顆黑色的小腦袋伸了進來,東張西望了一會兒嗷一聲就撲了過來……
為什麼靈獸都喜歡嗷來嗷去的?
在小黑抱住自己之前,惟公卿習慣性的一伸手,那家伙的小腦袋就準確無誤的撞進了他掌心。
小黑的手腳亂蹬兩下,然後就掉到了惟公卿的膝蓋上,其實它更想撲上去用爪子擁抱他的,可是分別之後,主子就不讓他踫了。
一次沒抱到。
‘你干什麼去了?’他醒來就發現自己回到原來的房間了,他還在逝府。
惟公卿當時的第一個反應是,他走的時候把小黑忘記了。
這逝府之中,小黑是他唯一的財產吧。
他讓梅管家去狗窩看了看,可後者卻給了他一個讓他意外的消息,小黑不見了。
那家伙不是一直在冬眠嗎?
惟公卿有些擔心它被逝修吃了,不過梅管家說逝修壓根就沒靠近那地兒。
“听你的話,找地方藏起來了,可是主子,這藏的也太久了……”小黑抱怨著,這話音才落,黑黝黝的大眼楮就是一亮,“所以主子,你和逝修大人說完了麼?我可以跟在他身邊麼?雖然我還很小,我也很弱,不過我會努力的!我一直都在向逝修大人學習,爭取有朝一日可以超過,不不不,這樣太貪心了,我能有逝修大人一半的力量我就滿足了……”
小黑又進入了腦殘模式。
惟公卿看著那不停搖頭晃腦表情豐富的上型靈獸,這麼邪靈獸都有一個聒噪羅嗦自戀到經常把別人忽略的本事麼……
等小黑那長篇大論念叨完,再次將那金光閃閃的眼楮對向他的時候,惟公卿道,‘暫時你先留在我身邊,不過記得,不要離我太遠,必須在我看的到你的地方。’
小黑心思單純,根本沒有深思這話的意思,能留在主子身邊自然高興,而且它也能經常看到它崇敬的逝修大人了……
‘你精神看起來不錯?這不還是冬天麼?你冬眠提前結束了?’
小黑不知道什麼是冬眠,他歪著腦袋流露出困惑的眼神,惟公卿覺得這小東西真不是一般的有趣,張這動物的臉孔竟然能擺出各種豐富多彩的表情。
‘我是指,你不需要睡覺了?’
“不知道。”小黑搖頭,大眼楮里困惑更甚,“突然很精神,一點都不困了,這幾天我一直都沒睡,以前都沒有這種情況。”
‘你什麼時候醒的?’
惟公卿以為這糊涂蛋還會回答不知道,小黑這次卻表現出色了,“逝修大人一回來我就醒了,感應到他的邪氣,我連忙跑出府去了,主子你說過讓我藏起來,不過我還是好興奮啊……”
一提到逝修,小黑又開始莫名的,它喋喋不休的又講了一堆,在它自我興奮的時候,惟公卿倒是在思考它這突然變化的原因……
‘你和逝修都是邪靈獸,會不會是因為他的力量傳到了你哪兒?’通過他和重華的對話,惟公卿知道逝修的力量倍增,雖然沒達到巔峰水平,不過也差不多了。
“不知道。”這三個字一蹦出來,惟公卿就有敲它頭的沖動,不過小黑難得給出了原因,“一般來說,不會有這種情況,邪靈是自己的力量,不可能傳給別人,就算放出來也吸收不了。”
惟公卿了然點頭,如此說來,小黑突然清醒的原因他們也不知道了。
“對了主子!”小黑突然往前一竄,爪子搭到了惟公卿胳膊上,“對面在掛牌子,可熱鬧了,到處都是人,你要不要去看看?!”
它回來的時候正好在放炮仗,小黑還在那兒看了會兒。
對面……
那不是重華的府邸麼?
怪不得他剛才好像听到了鞭炮的聲音,臥房離逝府大門太遠,那隱隱約約的聲音他以為是錯覺。
重華不是應該走了麼?
他還在寬陽,還是說那宅子賣出去了?
‘你在那里,有沒有感覺到什麼奇怪的人?’惟公卿記得小黑對重華的味道很敏銳,他只是和重華稍有接觸它就說自己身上有仙族的氣息。
小黑痛快的搖頭,“不知道,我光顧著看炮仗了。”
好吧,問了也是白問。
惟公卿覺得,他應該早些適應小黑的糊涂和廢柴。
這家伙就是個擺設,觀賞性的。
……
惟公卿不知道,在他養病的這段期間,重華招滿了下人,掛了牌子,如今那重府熱鬧非凡,與逝府簡直是鮮明的對比。
那邊人丁興旺,再加上宅子是新蓋出來的,倆房子在那一擺,差異一眼就看的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