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沐看上惟公卿了,惟侯爺找她們回來商議。
惟侯爺鋪張浪費了一輩子,仗著女兒多,每次出嫁都能收到不小的聘禮,女兒嫁完了,惟家的積蓄也花的差不多了,所以江沐的出現是惟家的救星。
所以他的‘出嫁’是全票通過。
惟侯爺有自己的打算,姐姐們也有自己的小算盤,惟公卿嫁給王爺,她們不但可以穩固地位,還能從中分得好處。
惟家當時虧空太大,就算求夫家幫忙也沒辦法填補漏洞,她們是以侯爺之女出嫁,這惟家一旦垮了,她們立即會受到影響。
江沐解了燃眉之急,這是普天同慶的喜事兒。
再說惟家這些子女。
惟侯爺一共娶了八個老婆,他很講究,大老婆生兩個,余下的每人一胎,不管是男是女,日後都不再要,所以直到生到惟公卿惟侯爺才沒有再娶,也沒有再生。
從十六歲成親至今,惟侯爺剛好入五旬,今年是他五十歲生辰。
過了五旬就是長者,按照大洹的規矩要大操大辦,這麼一看江沐讓他回惟家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江沐應該是想讓他陪他爹過壽辰。
只是那男人從頭到尾都沒提過這事兒,要不是惟家上下都在張羅,惟公卿根本不知道。
惟侯爺的壽辰是臘月二十八,臨近年關,過完壽辰就要過年,惟府上下喜氣洋洋,可謂充滿節日氣息。
回京之後江沐就沒露過面,倒是讓人送了些衣衫食物,江沐送的東西百上乘之品,在眾人的驚呼中惟公卿很淡定,江沐這麼做無非是為了表面功夫,走個過場,免得惹人非議。
臘月二十八,惟侯爺的壽辰當日。
惟府上下熱鬧非凡,賓客絡繹,道賀連連,惟侯爺的老臉樂開了花,因為眾人給他的顏面,還有那源源不斷的賀禮。
通過惟侯爺的笑臉,惟公卿就能看到他心里正有個小人兒正興高采烈的數銀子,對于他這個‘爹’來說,沒有什麼比銀子更重要了。
惟公卿對這個家沒有任何感情,對這些人也很陌生,王妃的名號這會兒就派上用場了,他以不方便為由,拒絕了參與這場在他看來就是騷亂的壽宴。
他只要宴會開始前走了個過場,跟著惟侯爺象征性的說了幾句客套話,等這邊宴席一開始,他直接就往後面走。
宴席十分熱鬧,人聲鼎沸,各式各樣的人都有,惟公卿貼著邊走,他的身影被忙碌的下人擋住,基本上沒人看到他。
所以這閑聊,也就沒了忌憚。
來惟府參加壽宴,聊的最多就是惟公卿出嫁的事兒。
當初這事情在京里鬧的沸沸揚揚,已經是人盡皆知了,惟公卿的抵死不從,到最後的江沐將半死不活的人抬進王府,後來的事情沒人知道,王府的下人嘴巴很嚴,唯一清楚的就是江沐在惟公卿還沒痊愈的時候就帶著他出府查案去了。
這期間江沐回過京,但都是只身一人,沒人見過惟公卿,有人說是沒救活,有人說是死于災禍,各種說法眾說紛紜,可是誰也沒想到,惟公卿會以這種形式回到京里。
睿武王妃。
這可真是震驚了全城的百姓。
不過……
事實是怎樣還不一定呢。
以江沐那性格,惟公卿做了如此大逆不道的事兒,他不可能姑息,搞不好這就是做做樣子,給外人看,實質上,惟公卿在江沐那里沒有一點地位。
別說王妃,就連個下人都不如。
這些話惟公卿全听到了,周圍的下人都在偷瞄他,他們想提醒那些賓客惟公卿的存在,可是場面實在太熱鬧,根本沒人留意到他。
本以為會看到震驚或是受傷再不濟也是惱怒到掀桌的畫面,可是惟公卿就是靜靜的听著,沒有太大反應。
在心里,其實他是挺佩服這些人八卦的水平的,竟然猜的全中……
“就是說嘛,如果王爺真把他當回事兒,至于把他扔回惟家,連個面都不見。”
“再者說了,這是惟侯爺的壽辰,王爺就算再忙也得來瞧瞧,人不來就算了,連個禮都沒有。”
“禮?問都沒問,恐怕根本沒把這當事兒。”
“瞅瞅那小侯爺也挺可憐的,怎麼就招上了王爺,好端端的成了玩……”後面的話不好說,不過彼此都會意了,“做不成男人不說,過陣子這邊再有男娃落地,他這爵位也沒了……”
一下子就一無所有了。
那邊的惟公卿表情一滯,一無所有了……
是啊,那男人讓本該屬于他的東西,全都沒了。
身份,地位,男人的尊嚴,差一點連命都搭給他了。
“也只有惟家還覺得自豪……還好意思以王妃自居……”
“我倒是听說,好像王爺打算讓皇上取消這門婚事,說是當時糊涂什麼的,他和惟家那小侯爺,根本啥事兒都沒有,就是賭氣……畢竟當初……”
“我也听說了,據說王妃另有他人。”
“這不等于變相打臉麼?”
“嘁,當初也不知道是誰先動手打臉的。”
他一說完立即有噓聲傳來,示意他不要說,江沐被打臉這事兒是說不得的。
“所以啊,咎由自取,還是太年輕,年輕氣盛沒好處。”
惟公卿的表情已經不像之前那樣從容,下人們瞅著不對勁,剛想做些什麼,就听那邊喊……
“王爺駕到!”
跟著滿場嘩然,惟公卿與所有人一起看向門口。
江沐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