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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
惟公卿對這地方不太熟悉,之前他一直躺在榻上,如今再次踏入,這王府上下遍地喜紅,這不是過年才有的氣象,而是為江沐這場婚事。
他被江沐抱進王府,大洹的規矩,新娘的鞋不沾地,不染塵,富貴一生,被夫家視為珍物。
這個應該是喜婆來做,背著惟公卿送至江沐面前。
但江沐親力親為,他不用寓意,他一定會做到。
在江沐懷里,看著男人認真的模樣,惟公卿恍然想起,江沐不止一次給了他安心的感覺……
這家伙不算計人時的,還是值得依靠的。
他們在大堂拜了天地,高堂之上坐著的之前才在皇宮見到的皇上,他笑著給出祝福賞賜,但他眼中盛著的淚光讓人難免被感染。
惟公卿終于明白,為何有人會在大喜的日子掉淚,這種感覺讓人無法不去動容。
江沐的婚事相當隆重。
皇上親自到來,而宴席,則在皇宮之中。
今兒的年宴,變成了江沐的喜宴。
在大臣們把酒言歡的時候,江沐將他費盡艱辛娶進的人抱進新房。
洞房花燭。
春宵一刻。
第二三O章 新婚之夜
沒有喜帕喜秤,沒有桂圓蓮子,也沒有蜜棗花生。
一壺酒,兩個杯。
合巹酒。
巹,一種匏瓜,味苦不可食,俗稱苦葫蘆,多用做瓢,成親時用它做盛酒的器皿。
把一個匏瓜剖成兩個瓢,而又以線連柄,新郎新娘各拿一瓢飲酒,同飲一巹,象征婚姻將兩人連為一體。
王府用的不是巹,而是造型獨特的兩個杯子。
這杯子線條相連,圖案相同,是一副連接的畫。
這杯子是一對兒,缺一不成畫,與巹的寓意相同。
江沐將酒杯遞給他,惟公卿的視線從那平穩的酒杯轉向男人的臉,猶豫片刻,他還是將杯接過。
雙臂環繞,這一杯酒含進口中,辛辣的味道在身體中燃起一道烈火。
喜婆說了一堆吉祥話,類似于早生貴子一類的都消失了,只有百年好合舉案齊眉什麼的,江沐對此還真是挖空心思。
該走的儀式走完之後,喜婆帶著一干人等離開了新房,王爺的洞房能來鬧的恐怕只有皇上,但身份擺在,皇宮的宴席也已經開始,皇上沒這個閑工夫鬧洞房,接下來的時間,就留給他們……
不用鬧,直接洞房。
倆人並肩坐床榻上,滿眼的紅在燭光的映襯下,連眼中都帶著盈盈紅色,筆挺的脊背有所放松,惟公卿率先看向自己的小指。
那上面拴著一根紅線,紅線的那頭,在江沐指上。
這條線把他們綁在了一起。
做什麼都不方便,惟公卿想把它解下來,可剛要動手,紅線就被人一拽,他的手不受控制的被扯進了 江沐的掌中。
惟公卿看著那紅線,原來這東西還有這個用處,可以當釣線使。
“這個不能解。”
惟公卿挑眉,江沐你不是認真的吧?
他很想去拍他的臉,讓他不要再裝了,這里只有他們兩個……
皇上的話歷歷在耳,他記得很清楚,也弄明白了,可是到現在他還是不敢相信。
江沐的態度太奇怪了。
“栓著這個太麻煩。”惟公卿動動手指,看著上面那條紅線。
“不礙事。”江沐說著,就解開了自己的衣扣,正如他所言,一點都不耽誤事兒。
惟公卿看著他這個舉動,他很想知道江沐要怎麼把這相連的袖子脫下去……
還不礙事兒。
可江沐壓根就沒打算把喜袍脫了,手被綁著,其他地方都能用,當惟公卿明白他的意圖後,他連忙後退。
退到床榻另外一頭,緊緊貼著。
“你這是要做什麼?”
“洞房。”江沐理所應當的回答,“誤了吉時不吉利。”
惟公卿很想把枕頭摜到他臉上,還吉時?!不吉利?!
好吧,算他厲害,惟公卿繃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