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守仁拽著羅博一蹦一跳去拿自己的鞋。
羅博扯過自己的衣服,黑臉︰“放開。”
王守仁嬉笑著穿上鞋,才放開。
羅博不去望衣服上的指印,陰測測在王守仁耳邊道︰“黑衣人的嫌疑是洗清了,卻不能證明王守仁未與黃鳴合謀殺害劉奕。”
羅博問黃鳴和王守仁︰“黃鳴,劉奕好好端端的為什麼偏偏就看上你了,他怎麼不強搶別人?王守仁,大街上那麼多要飯有困難的,你怎麼不去幫助,偏偏幫助了她?”
黃鳴面色一白。
錦衣衛、三司都蹙了蹙眉。
王守仁道︰“你這話說的,難道她被強掠了過來毀了名節還是她的錯?我路見不平,反而成了幫凶?”
“難道不是?”羅博眉毛挑起,“既是女子就要有自知之明,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她容貌姣好外出便是讓人看的,也應該是料想到會有劉公子這樣的人看上。
我看是她自己放蕩,故意勾引劉公子,想要攀上一個衣食無憂,剛才不是說了他丈夫剛死,家境貧寒,她一個寡婦如何生活?這便是作案動機了。”羅博道。
王守仁的舌戰再次以失敗告終,只能怒著指著一根指頭,道︰“你——!”
這時一句話插了進來︰“灑家有事,先行走了。”
張永面色詭異的紅,他撐起身體,身體晃了晃,薄唇被緊緊抿著,雙眼微有些迷離。
馬永成和谷大用二人拱手,張永已經一句話不說告辭,幾乎落荒而逃。
馬永成和谷大用拱手的姿勢停在半空,然後轉向眾人︰“各位慢審,我等有事改日再審。”
馬永成和谷大用要走,梁思拱手︰“大人慢走,下官有個不情之請。”
馬永成︰“何事?”
梁思︰“案情一時難以斷定,下官請求將王守仁先行關押至詔獄再審。”
馬永成揮了揮手表示隨意。
梁思躬身相送。
三司與內行長這時齊齊望向了梁思,目中各有所思。
梁思一轉頭,甦順對他眉飛色舞的挑眉︰“頭,我們也走?”
那群人到飯點了,急吼吼的走,他們也不能虧待自己。
梁思點頭。
甦順立刻領著王守仁,跟在梁思身後。
“慢著!”
錦衣衛循聲轉身。
右僉都御史郭盛︰“王守仁嫌疑已經洗清,就算要關押,按照大明律法,應當關押進大理寺等候再審。”
羅博瞥了一眼郭盛,又望了一眼梁思,帶著手下眾人邁步出去。
屋中只剩錦衣衛與三司,梁思拱手明言︰“稟御史大人,此事非同尋常,陛下已讓三司、三廠、錦衣衛一同處理,何況東西二廠也已同意。”
郭盛面容冷峻。
梁思微微一笑︰“請右僉都御史放心,王守仁在詔獄關押,錦衣衛會善待,審案期間秉公辦案。”
郭盛面色不變,心頭卻起些變化。這人竟然知道自己心中所想,還不惱不怒的解釋。
錦衣衛出府,王守仁沒好氣的被甦順走一步帶一步。
兩人在後面——
“你再說錦衣衛壞話呢?”
“你們敢做還不讓人說,你們這個劊子手,你們會遭報應……”
“現在遭報應的是你,你還是想想怎麼脫身證明自己清白。”
“你……”
甦順一路上和王守仁拌嘴,走了好半會兒,才道︰“頭,這路不對啊。”
梁思︰“去內行廠。”
“啊?”甦順撇嘴,“不是說是去吃飯嘛?”
“什麼?”甦順扁了扁嘴,同時王守仁也跟著扁了扁嘴。
梁思︰“天氣熱,尸體放在內行廠不宜久放,我們去過了內行廠就去吃飯。”
甦順撇嘴,嘟囔︰“錦衣衛的俸祿才多少,就這麼盡心盡力,那些什麼廠什麼司的哪個不是油的發亮,平時和劉瑾稱兄道弟,也沒有見他們多盡心。”
☆、第7章 解剖尸體
內行廠領班的原本也是錦衣衛,後來撥到了內行廠,與甦順曹炎彬都還認識,立刻興高采烈的將人帶了冷庫,然後又將仵作請了過來。
因為劉奕的身份,他的尸首是特別放置的。
眾人跟著領班的進入一個小屋,屋內氣溫低,即使這樣,劉奕躺在單床上,尸體發著青色,身體上已經微有尸斑,再遲個幾個時辰,這個尸體想要從上面看出什麼,就困難了。
梁思先是問了仵作,仵作與管家所言一致,都是說頭部受了重擊,是死亡的關鍵,有脫陽癥狀,只是有可能這也是致死原因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