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粟歌所說的那一句,現在形成的局面就是:望著坐在家里客廳沙發上的男人,顧唯辭緩緩地呼了一口氣,端著手里的茶走了出去。
在粟歌說完那一句話要來自己家里的話,顧唯辭無語愣了有一秒,然而當男人將車開到自己面前,詢問地址的時候,她才明白剛剛粟歌所說的話根本不是隨便說說。
而在恍恍惚惚上了粟歌的車,報上了地址之後,這個看起來不食人間煙火的男人,居然還特意去了一趟超市……
“粟總,請喝茶。”將手里的東西放在茶幾上,顧唯辭嘴角的笑容有些不自然。
如果除了自己的哥哥和以前的林子杰,粟歌算是第三個來自己這個屋子里的男人。
“謝謝。”伸手接過,粟歌的目光在顧唯辭臉上一晃而過,繼而環顧了一圈整個客廳,抿了一口茶。
對于粟歌毫不掩飾的打量眼神卻又不發表一句話的表現,顧唯辭嘴角微微一抽,拿了遙控器將空調的溫度調高了一些。
“這是電視的遙控器,粟總可以先看會兒電視。”將電視的遙控器拿過來,顧唯辭有些尷尬道。
她並不了解粟歌的私生活,同樣不知道他喜歡干什麼,至于看電視……是顧唯辭所能夠想到至少能夠制造出一點兒動靜,然後讓氣氛不這麼尷尬的方式。
“好。”望了一眼被放在身邊的遙控器,粟歌的下巴輕輕一點,放下手里的茶杯,目光望向一處,“你家里的落地窗很不錯。”
“這個?”隨著粟歌的視線落到家里寬大的落地窗,顧唯辭眼里閃過一絲詫異,但是對于粟歌的說法,她還是十分認同的,當下點了點頭道:“當初買下這層公寓,也是因為這里的采光好。”
這塊落地窗,能夠讓屋里在冬天呢時候有足夠的陽光。
“夜里看起來也不錯。”粟歌別過頭,輕笑一聲,抿了一口茶淡淡道。
顧唯辭挑了挑眉頭,夜里嗎?看月亮星辰?
雖然覺得粟歌這句話有點兒突兀與奇怪,但是顧唯辭卻也沒有再多問什麼。
或許是因為每一個人想的點不同吧……
“那就請粟總先自便一會兒。”眯了眯眸子,顧唯辭朝廚房里看了過去,這個點差不多可以做飯了。
“嗯。”骨節分明的手指捏上遙控器,讓顧唯辭輕輕地呼了一口氣。
“顧唯辭。”就在顧唯辭腳步將要踏進廚房的時候,粟歌的聲音淡淡的從身後傳來。
步子一頓,顧唯辭詫異的轉身,“粟總還有什麼吩咐嗎?”
“顧唯辭。”將手里的東西放下,茶杯與茶幾相踫,發出一道清脆的聲音,粟歌緩緩的抬起頭來,“下班了不需要這麼拘束。”
“粟總……”
“你可以直接叫我粟歌。”嘴角彎了彎,粟歌的眸子里似乎有一片星辰大海,眼里波光流轉,“就和林子寒和你當初說的那樣。”
男人說完這句話,便又低下了頭端起了桌上的茶杯。
顧唯辭看不清他的表情和神色,但是只單單那一句話,卻足夠讓顧唯辭震驚了。
轉身進去廚房,顧唯辭嘆了一口氣,將剛剛準備好的果盤再度端了出去,只是這一下卻沒有再和粟歌多說什麼。
看著女人過來放下東西就轉身離開的動作,望著電視屏幕的男人嘴角再度稍稍一彎。
有趣的反應……
將茶和水果還有點心都端上茶幾後,顧唯辭便一頭鑽進廚房里,沒有再出來,一待就是一個多小時。
百無聊賴的拿著遙控器轉換著頻道,粟歌坐在沙發上,目光再度開始打量起來。
顯而易見的單身公寓,顧唯辭的屋里看起來同她這個人一樣有條理,干淨整潔,甚至顯得有些單調。
整體的顏色偏冷,倒是和這個女人一開始給人所展示出來的性格一模一樣。
似乎能夠聞到一些從廚房里傳出來的味道,粟歌眉頭挑了挑,嘴角上揚之時,又不由搖了搖頭。
這個女人還真是放心,當真是就這麼把自己帶回了家,而又這樣鑽進了廚房,把所有的空間都留給了他。
緩緩起身,粟歌目光落在了廚房里的身影。
系著圍裙,長發挽起,少了幾分白天在公司里的精明強干,多了幾分生活中的靈韻。
那一晚在h 市的時候,這個女人想必也是這樣做的吧……
旁邊的料理台已經放好了幾樣菜,看著這樣一幕,在一瞬間,粟歌突然覺得自己的心髒的某一處空缺似乎得到了滿足。
腳步不自覺的就被吸引,正要踏進廚房時,一道門鈴聲讓他頓住了步子,而正忙活著的顧唯辭卻絲毫沒有听到這道門鈴聲。
步子站定,听著那略微有些急促的按鈴聲中夾雜著敲門的聲音,粟歌眉頭挑了挑,打開了門。
“顧唯辭,你什麼意思你……你是?”門剛一打開,便傳來一道怒氣沖沖的聲音。
粟歌眉頭一挑,望著眼前的男人微微眯了眯眸子。
“你是誰啊?”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眼粟歌,男人的眼里晃過一絲詫異,緊接著更多的是惱怒,“你和顧唯辭什麼關系?”
“你找顧唯辭?”望著就要進屋的男人,粟歌身子一步未動,聲音帶了幾分冷冽。
明明一把推開眼前擋住自己的男人就可以進屋了,可是這一下,門外的男人卻偏偏沒有這個膽量。
站在屋里擋住自己的男人,不知道為什麼,隱隱約約有種讓他膽戰心驚的感覺,這樣的感覺,只有在他頂級上司身上才能夠感受得到。
甚至可以說是……就是他的頂級上司,這樣的感覺也不如眼前這個男人表現得出來的強烈。
“我來這兒不找顧唯辭,難道還來找你?”然而,一想到自己和顧唯辭之間的關系,以及自己今天來的目的,男人的心里頓時又有了底氣,拔高了幾分聲音道。
廚房里,顧唯辭的眉頭微微一皺,手里的動作停了下來,她似乎听到了……
“林子杰?你來做什麼?”望著自家門口僵持住的兩個男人,顧唯辭在心里嘆了一口氣,先是對粟歌點了點頭,再將目光投向了門外表情明顯憤怒的男人。
對于粟歌這樣一而再再而三“反客為主”的舉動,顧唯辭在嘆息之余,更多的是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