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豆又開始搖頭晃腦,碎碎念道︰“媽媽天天看漂亮姐姐談戀愛,不給我們玩IPAD!”
毛熊也很贊同地點頭,十分苦大仇深地盯著王子越,好像他是階級敵人似的要殘酷對待!
毛媽媽簡直要瘋了︰“你們每天玩幾個小時IPAD,我就下班回來看會兒電視劇都不行嗎?”
旁邊的工作人員哈哈笑成一片,錢林海捏了捏毛豆的臉,樂呵呵道︰“听你們媽媽的話少玩IPAD,不然小小年紀就要像爺爺一樣戴眼鏡啦。”
劉書華戳了戳毛熊嚴肅的小臉,開玩笑道︰“以後媽媽就用IPAD看你們兩個的電視劇了,對不對?”
錢林海應聲附和︰“沒錯,以後我們都看兩個毛毛演的電視劇。好了,大家快吃飯吧,爭取兩點前拍完童年戲,讓孩子們早點回酒店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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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組在外景區迅速解決了中飯,稍作休息,便把器材轉移到青玉門的實景棚。
J市影視城地處郊區、面積廣闊,開發商圈了片荒野山頭,專供古裝劇取景使用。
華新對作品的細節質量要求非常苛刻,青玉門的建築實景在開拍前提前搭好了,位置就在小山的半山腰上。
為了表現青玉門昔日輝煌今時落寞,大氣恢弘的前廳門廊習武場等等建築都被故意做舊,無論是青瓦還是矮牆都竭力表現出風雨洗禮的歷史滄桑感。
童年戲的最後一場就是孫家將獨生子送上青玉山,妙林道人早與範鳳龍打過招呼,範鳳龍痛快地收下這個徒弟,並且答應孫氏夫婦一定會照顧好孫景暉。
劇組已經搭好機器和燈光,青玉門的前廳面積很大,但因為沒什麼家具陳設,所以顯得格外空曠寂寥,只有門匾“青玉門”三字可以依稀辨認出跨越百年的輝煌歷史。
鄭建華坐在主位太師椅上,毛熊乖巧地站在一邊。場記板一打,飾演孫氏夫婦的演員便牽著毛豆進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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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掌門,範掌門。”
孫老爺急促的呼喚在前廳中回蕩。
“鄙人把犬子帶來了,您看是不是今天就拜師?”
孫夫人握緊兒子的手︰“兒啊,快叫師父。”
孫景暉干巴巴地喚道︰“師父。”
喊了一聲,他捂著嘴開始劇烈咳嗽,蒼白的小臉浮起病態的紅暈。
範鳳龍本打算在新徒弟面前端端架子,可是一看孫景暉嗆咳不止,他忙跳起來,彎腰拍打孫景暉瘦弱的脊背。
孫景暉一邊咳一邊扭過頭,把臉埋進娘親寬大而柔軟的衣袖里。
孫夫人的眼楮立即紅了,淚眼朦朧地撫摸兒子的頭頂。
孫老爺怕妻子心軟變卦,忙道︰“俗話說嚴師出高徒,若是景暉日後惹事生非,範掌門盡可嚴加管教,不必、不必有所顧忌……”
孫老爺也說不下去了,他仰首閉眼,濁淚自眼角緩慢滴落。
孫家三人哭成一團,範憂喜就站在太師椅邊,呆呆地看著。
師弟的娘親,跟他的娘親一樣是漢人。可她對師弟是那麼溫柔,跟他的娘親完全不一樣。
真好。
他想,師弟有娘親疼愛,真好。
他听師父說,師弟是自己決定上山習武的。他想不明白,怎麼會有人拋下這麼好的爹娘?
如果我是他……如果他的娘親是我的娘親……
他呆呆地看師弟,實在想不懂師弟的心思。
等到長大了,或許就能懂了吧。
範鳳龍早听妙林道人說過孫氏一家酷愛哭鼻子。不管遇到什麼事情先放聲大哭再說,這恐怕是孫家的家訓了。
雖然早有準備,但範鳳龍平生心慈仁厚,最見不得別人傷心難過掉眼淚。
只見他拱手行禮,神情嚴肅道︰“範某人定會全心照料景暉,不讓他在青玉門受一點委屈。”
孫老爺頻頻頷首,哽咽道︰“好……好……”
孫夫人強忍淚水,溫柔地推開兒子︰“景暉,去給師父磕頭敬茶。”
孫景暉作勢要下跪,範鳳龍忙攔住他,很體貼地說︰“景暉身子弱,地上寒氣重仔細傷了身子,這些繁文縟節就留到日後再說吧。”
說著,他又回過頭,喚道︰“憂喜,快過來跟景暉師弟打招呼啊。”
範憂喜回過神來,忙走到師弟面前。
孫景暉比他矮,又因疾病格外瘦弱,紅紅的眼楮像小白兔一樣怯生生地看著他。
範憂喜心中油然升起一股憐惜之情。
從今天開始,除了青玉劍以外,他又多了一個需要好好守護的東西,那就是他的師弟。
脆弱的、可憐的、需要照顧的師弟。
範憂喜從袖中掏出一個小玩具,鄭重其事地送給師弟。
那是一只木頭雕的小馬駒,用染料漆成了白色。
這只小木馬的做工非常粗糙,線條凌亂粗狂,顏色深一塊淺一塊,漆得十分不均勻。孫景暉在孫家吃穿用度非常講究,從未見過這樣粗苯的玩具。
範鳳龍摸摸範憂喜的腦袋,很憐愛地說︰“這是憂喜親手做的。听說師弟要來,他幾個晚上都沒睡好,一直在想送師弟什麼見面禮好。”
範憂喜連忙點頭,他笨嘴拙舌不會說話,還好有師父代勞。
但是有件事情師父說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