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凡,你有給貝家打過電話麼?路媽把稀飯熱好了端上來,然後把買來的一根油條分開,一半給路小平,一半給路小凡。
路小凡接過油條,又扯了一半給路媽,路媽推了回去道︰你還要干活呢,媽閑著少吃點沒事!
路媽,這飯餿了啊!路小平嘗了一口飯叫道。
知道!路媽鎮定地道︰一點點而已,我已經拿開水燙過幾回了,這里又沒有井水都存不了東西。
路小平呻吟了一聲,道︰要拉肚子的啊!
哪有那麼嬌氣!路媽把餿飯喝得呼嚕呼嚕的。
路小平放下碗,只在嘴巴里塞了根油條,道︰我出去吃!他轉頭問路小凡道︰還有錢麼?
路小凡端著碗道︰有啊!
給我點錢,我出去吃碗面!
你自己沒錢啊!路小凡囁囁地道。
我沒工作哪里來的錢!還不都你害的。路小平理直氣壯地把路小凡的口袋里一翻,把皮夾子拿出來抽了好幾張十塊錢。
吃碗面哪要這麼多錢啊!路小凡不滿地道。
備用!我走了啊!路小平說著就摔門出去了。
路小凡才掉過頭來,卻看見路媽頭低得很厲害的吃飯,隔了一會兒他看見稀飯湯上面泛起了漣漪,路媽在掉眼淚,路小凡嚇得連忙道︰路媽,你怎麼了?
路媽連忙用手擦了一把自己的眼楮,道︰沒事!快吃飯!
路小凡隔了很長一段時間,才打破沈默地道︰路媽,回頭……我再聯系貝家看看!
路媽紅著眼圈道︰凡凡,不是路媽想難為你,路媽是怕你大哥要是再沒一條正道走,就該毀了!
路小凡知道合全家之力才供養了路小平這麼一個大學生,路媽在這個長子的身上可以說是傾注了所有的希望,這個長子是路媽的生活動力,是她對窮困生活的夢想,所以路小平毀了,路媽的夢想跟動力似乎也完了。
路媽,別太擔心,等貝爸從國外回來就好了。路小凡若無其事地在門口穿好鞋子。
路小凡走出這個門口的時候,他在想是不是真得打個電話給貝沫沙,跟他說以後他再也不主動提離婚了,貝家什麼時候想離,他們再離。
路小凡在馬路上有一點神不守舍,突然听到了一陣鳥鳴之聲,鳥鳴了一會兒之後,路小凡才突然意識到是Call機的呼聲。
他的朋友不多,一般Call機叫不是科長、路小平就是貝律清,他拿起Call機的時候還在想科長一大早呼他是什麼事,卻沒想到居然是貝律清的手機號。
他拿著呼機一口氣跑到了最近的報話亭,卻在那里發了十來分鍾的愣,拿起放下電話三次,才撥通了電話。
你今晚有空麼?貝律清語氣挺冷淡地問道。
有,有的。
貝律清便說了一個位址,路小凡的記性也很好,所以貝律清說完了位址便道︰晚上八點那里見!說完他便把電話掛了。
路小凡拿著電話發了一會愣,直到後面一個人想用電話,他才不好意思的掛上。他一直以為自己不打電話,大約貝律清也就樂得不用再敷衍自己了,可是沒想到貝律清會主動給自己打電話。作家的話︰PS︰下次是周四更新,重感冒了,哎,我決定開未世題材的新文,你們喜歡嗎
(14鮮幣)嫁入高門的男人 正文
等路媽跟路爸得到了消息,匆匆趕到天津,連個粉塵都沒能挽留,一切已經塵埃落定。
路小平一口咬定是路小凡帶著人來鬧的,看見路小凡兩只眼楮就發紅,指著他對路爸說︰是他毀我,是他帶小鳳來鬧的,就是他!
路小凡見路爸的臉色不太好,急了道︰怎麼是我帶小鳳去鬧的,我根本不知道她去那里!
那你說,她是怎麼知道我單位的,不是你告訴他的還能有誰?路小平瞪著路小凡,打了個哈道︰你自己沒出息,跟貝家鬧離婚了,你就見不得我也娶一個高官的女兒,是不是,是不是,你故意讓小鳳來的,是不是?
路媽上去就給了他一巴掌,氣道︰你還怨別人,我跟你說過多少遍了,別老在那只小母雞身邊瞎轉悠,你听了嗎?
路小平被路媽一打,整個人都軟了,抱著路媽的大腿嚎哭道︰媽,我算是毀了啊,什麼也沒有了,我的工作,婚姻都沒了啊……我這輩子算是毀了啊……
路媽被自己的兒子摟著一哭,心也疼得厲害,只摸著他的頭發狠地道︰你活該,不長進,怨誰?
路小凡站在邊上一聲不吭,路爸悶聲道︰這事要說也怨小凡,你說那小鳳找到你單位,你就在北京先安置住她不就完了,你為什麼把她弄到天津來,啊?你又怎麼這麼不小心讓她知道小平的單位了呢?你這不是坑自家人嗎?
路小平一听哭得更大聲了,路小凡听著路爸的數落只覺得渾身都有氣無力的,悶著頭也不說話。
路媽深吸了一口氣,道︰路爸你別再說了,這事怨小凡什麼事,咱們家已經夠給他添麻煩的了……要怪,只能怪小平不爭氣,我們命不好。
路小平一直是路家的光輝,路小凡雖然有一個高官的女兒當媳婦,但說到底他是嫁出去的兒子,所以這也就顯得路小平越發是路爸跟路媽的面子,他一失業一落魄,整個路家都彷佛滑到底谷去了似的。
路小平一直住得是單位的宿舍,他失業了自然只能搬來跟路小凡住,他每天都去應聘,每天回來都唉聲嘆氣,工廠不想講,公司進不去,好一點的單位一看他的人事檔案就搖頭了,高不成低不就,一連幾個月都找不著工作。
眼看著秋天就來了,路媽再一次來天津,路小凡覺得路媽整個頭發都似全白了,她猶豫了再三才用一種挺低聲下氣的聲音道︰凡凡,你跟貝家……還有聯系沒有?
路小凡低頭很久,才慢慢地道︰有的……
路小凡給貝律清打的電話是在一個報話亭打的,他特地揀了一個僻靜一點的報話亭,打的時候很擔心貝律清會不接,因為根本不知道貝律清在不在國內,就算在也不知道他會不會接這個電話,畢竟這個號碼很陌生,但事實上那個電話接得很快。
貝律清。貝律清那種帶有磁性的低沈聲音便響了起來。
是……是我,路小凡!隔著電話,路小凡不由自主地低下了頭。
路小凡一連約了貝律清二次,他都很冷淡地說沒空。
路小凡隱隱也有點覺得貝律清只怕沒意思見自己,想想自己竟然覺得貝律清會故意安排他們的巧遇便覺得自己太荒謬了。
路小平在家要死要活的,路媽也似乎一下子老了許多,他們以前一直以為跟貝家不過是合作關系,大家平等,一直到了今天才知道,就算他們跟貝家是合作關系,那也是供求關系,沒有貝家的需求,路家就一籌莫展,連生存都困難。
路小凡打過兩次電話之後,便再也提不起勇氣給貝律清再打第三次電話了,所以他很怕見到路媽,或者听到路媽的聲音。
他現在的單人小間里住了三個人,他跟路小平睡大床,他支了一張單人床給路媽住,全家三人靠路小凡一個人的工資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