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觸不可及_40

    “是我爸媽讓你來的嗎?”
    “嗯。”
    “謝謝你。”他又低下了頭,“我沒事,只是……需要一點時間。”
    “一點時間。”
    他又低聲重復了一遍,隨即扶住了額頭,十分疲憊的樣子。許子墨微微皺起眉,神色擔憂的看向他,“真的沒事嗎?”
    秦楚又“嗯”了一聲。
    “……我給你煮點粥吧。”他垂下了眸,但又很快看了秦楚一眼,神色復雜,隨後才轉身去了廚房。秦楚也沒有再說什麼,而是靜靜的看著圍巾怔神。
    “安澤……你是不是很害怕……”
    “一個人在那里,很孤單吧……天氣這麼冷,你那麼孤單,我卻在這里自欺欺人……呵,”他低笑了一聲,“安澤,我去帶你回來,好嗎?”
    我有些困惑的站在一旁,不明白他所說的意思,也沒有深思。現在的秦楚雖平靜了一些,但相較于先前自欺欺人的瘋魔,反而愈發令人不安。
    球球低低的“嗚”了一聲,走上前咬住了秦楚的褲腿。
    他笑了笑,俯下身摸了摸球球的腦袋,“你也很想他吧……我帶他回來,好嗎?”
    “汪!”球球用力的叫了一聲,咬著他褲腿的力氣又大了些。我蹲下身抱住了球球,讓它放開秦楚的褲腳。它有些不情不願,但還是蹭了蹭我的手,乖乖的松了口。
    許子墨已經把米和水放到了電飯煲里,用餐巾紙擦著手從廚房里走了出來。看到秦楚仍舊紅腫的雙眸,他抿住了唇,走到沙發邊坐了下來。
    “你……別這樣。”
    “我……也有錯,應該早一點想到……否則也不至于……”
    秦楚輕輕的搖了搖頭。
    “這些……與你無關。你走吧。”
    “我會打電話回去。”
    他又垂下了眸,似乎並不想再與許子墨說什麼。許子墨愣了一下,隨即苦笑出聲︰“也是……我們早就分手了。”
    “但我也是真的在擔心你。”他又笑了笑,眸中盡是苦澀,“不過,現在也沒有資格了。”
    秦楚仍舊沒有抬頭。
    “那我走了,粥在鍋里,半個小時以後好。”許子墨很快掩去了苦楚的神色,又微笑了一下,他的唇張開,似乎是想要說什麼,但隨即又低笑了一聲,站了起來。
    “我走了。”
    他握了握拳,轉身離開了。
    秦楚一直不曾抬頭。
    他給父母打了電話,告訴他們不用擔心,隨後去浴室沖了把澡,把之前累積下來的衣服放到了洗衣機里。圍巾沾了很多淚,他在溫水里仔細的將它搓洗干淨,然後拿了吹風機一點一點把圍巾吹干。
    許子墨煮的那鍋粥他最終也沒有吃,而是獨自去了超市,買了些普通的蔬菜肉類,做了幾個我以前常做的小菜。只是他已經一天一夜沒有進食,吃了幾口飯便不適的干嘔了幾聲。
    但他沒有停,反而苦笑著強迫自己吞咽。仿佛機械的完成任務一樣,秦楚不斷的往嘴里塞著米飯,腮幫都鼓了起來,眼淚也又一次滑了下來。
    我無措的站在他的身邊,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一整碗飯都被強行咽了下去,他連洗碗的時候都不時的要捂住腹部,臉色也因為胃部的疼痛而煞白。他又拿了幾粒胃藥吃了,微笑著把圍巾圍在了脖子上。
    球球還在咬著狗糧,嘎 嘎 的。
    我以為他會休息了,畢竟眼楮還紅腫的那麼厲害,然而他卻拿了一件干淨的外衣出來,準備出門的樣子。
    球球也想要跟出去,卻被他溫柔的推了回去。
    “乖,我明天就帶他回來,你不要著急……”
    “汪!汪!汪!”
    秦楚又微笑了一下,慢慢關上了門,獨自下了樓。
    他去了醫院。
    林旭飛今天果然要接診不少病人,秦楚去找他的時候,他也還在和一位患有輕度抑郁的十四歲女孩兒聊著天。不同于面對秦楚的態度,工作時的林醫生格外溫柔,連眉目都帶著笑意,嗓音輕柔的安撫著女孩。看到秦楚進來,他愣了一下,隨即微微皺起了眉,加快結束了心理疏導。
    秦楚也沒有打擾,他後退了幾步,關上了門,隨後坐在門口的椅子上安靜等待,一直到那個女孩兒和家屬出來,才再一次走了進去。
    “你現在還來找我做什麼,你也已經見到他了。”林旭飛仍舊在寫病歷記錄,頭都沒有抬起。
    “安澤留了遺書,是嗎。”
    他在椅子上坐了下來,靜靜的看著林旭飛。林旭飛有些驚疑的抬起頭,畢竟他不曾提起遺書的事情,只是昨天說了一句遺願而已。也是此時,他才注意到秦楚紅腫發青的眼眶,眉頭也微微擰了起來。
    “你怎麼知道他留了遺書?”
    “我看到了。”他苦澀的笑了笑,“白色的信封……和身份證壓在一起,放在現金下面,對嗎?”
    林旭飛的瞳孔猛的縮了縮。
    “應該在你這里吧,他留下來的信……能把它,給我嗎?”秦楚啞聲問道,眸中的神色卻是不容拒絕的。林旭飛又皺起了眉頭,復雜的看了一眼他憔悴的臉色,冷笑了一聲,拉開了抽屜。
    “你果然會來找我要這個。”
    他又拿出了那個黑色的文件袋,從中抽出了一個白色的信封,“既然你想要,那就拿去。不過,你最好不要後悔。”
    說罷,他把信封遞了過去。
    秦楚並沒有立即拆開,而是露出眷戀的神色,輕輕摩挲了片刻。他又抬起頭看向林旭飛,極為認真的說了一句“謝謝”,才站起身離開。
    信封被他緊緊的拿在手中,等坐到了車上才將其慢慢拆開。熟悉的字跡躍入眼簾,秦楚怔了怔,才一個字一個字的讀了下去。
    一開始,他的神色還是懷念的、溫柔的,但很快就濕潤了雙眸,連拿著信紙的手都哆嗦起來,眸中也寫滿了難以置信。等到讀到最後一句話,他的唇緩緩的張了張,帶著血的淚水順著臉頰滑了下來。
    我頓時僵住了。
    他仍在落淚,不過是無聲的哭喊,仿佛已經發不出聲音了一樣,扶著方向盤哽咽著。然而他已經哭了太多次,連淚水都不剩下多少了,最後只能悲慟的喘息,好讓內心的痛哭發泄一些。
    但沒有什麼痛苦是無法消散的。
    再怎麼悲慟欲絕,在一個小時以後,秦楚也終于平靜了下來。他把信重新放進了信封,放在副駕駛座上,啟動了汽車,直接回了家。這一次,他是真的沒有力氣再做任何事情了,連球球都沒有理會,直接回了臥室,直直的倒在了床上。
    一夜無夢。
    受了這些刺激,他其實在家里多休息才好,畢竟時間能夠撫平傷痛。但第二天清晨,秦楚還是早早的醒了。
    睡眠令他稍微精神了一些,臉色也好了不少,只是仍舊會時不時的發愣。他打了幾個電話,似乎是要聯系陵園的管理人,我不知道他要做什麼,茫然的看著他嚴肅的表情,心中莫名的有些發緊。
    難道是……要給我遷墓嗎?
    秦楚在打完電話後終于露出了笑容,沒有帶著苦澀亦或是悲傷,反而隱隱的帶著一點瘋狂。他打電話的時候,球球就在我身邊不停的打轉,最後又要去咬他的褲腿。秦楚溫柔的蹲下身揉了揉球球的耳朵,笑道︰“我去見他了,你在家里等我們好嗎?”
    回答他的是球球更加焦急的“汪汪”。
    我不明白球球為什麼突然情緒如此激動,因此也忽略了秦楚的“我們”。但它確實是很著急的,看見秦楚換鞋子的時候,甚至要去咬秦楚的鞋子。直到我上前攔住了球球,才終于不甘的回了自己的窩里。
    我茫然的看了看秦楚,又轉頭看向似乎正在生悶氣的球球,作者有話要說︰  最終還是跟著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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