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要離開的容琛此時又在床邊坐了下來,他將魏頤的手握在自己的手心里,怕他冷到,又給他放進被子里,道,“知道你病了,我來看看你。”
魏頤輕輕動了動頭,把目光從容琛身上放到從窗戶照進來的月光上去,明亮的月光讓他頭腦清醒了些,似乎是不大在意容琛,說道,“不就是病了,能有什麼好看的。”
容琛即使這樣坐著,也帶著一股威嚴,他低笑了一聲,放柔了聲音,“怎麼,還在和我慪氣?”
魏頤微微生氣地望向容琛的臉,道,“我才沒有那個閑工夫和你慪氣。倒是你,你以為自己是什麼人,總是這樣往我家里跑,你這是擅闖朝中官員府邸的罪,小心我去告你把你治罪。”
容琛因他這賭氣的話而笑意更深,混不在意他別扭抵觸,俯□在魏頤的唇上親了一下,離開少許,目光在他的臉上逡巡。
魏頤能夠感受到他呼在自己臉頰上的溫熱的呼吸,他將容琛瞪著,眼楮也不眨一下,即使他是躺著的,也不願意在氣勢上輸給他。
容琛並不在意他的對抗,眼中含笑,深黑幽邃,聲音低沉蠱惑,“那你就去告我,把我治罪,到時候問起我為何要擅闖這朝中大員的府邸,我說是來偷會佳人的,誰讓他生病了,我擔心不已,不來看看,寢食難安。還有上次讓他生氣,還沒有讓他消氣,不擅闖這尚書府,來向他說明我的心意,不是也辜負了他的情深意重麼?”
魏頤以前實難相信一向不苟言笑威嚴雍容的容琛是會說出這種話的人。但此時容琛卻說了。
魏頤的確是有生過容琛的氣,但是,想到本就是自己一門心思在追人家,容琛對自己沒有自己對他那樣的感情,他又有什麼理由來生氣,愛情本來就不是一種投資,即使投出,也不能指望能夠有回報的,更何況,容琛從某些方面來說,也算是待他不錯了。
魏頤的那份氣憤,也早在這幾日里消磨不見,孤影對月時,雖說想著容琛也是同共此時明月,但是思念並不會因為這種豁達的心境而變少。
容琛此時又這樣說,魏頤如何還能夠不原諒他。
他張了張嘴,一時之間有很多話想要說出口,想說自己對他的思念,想問容琛對他的心意到底是什麼,想說自己自從和容琛見面以來的種種變化,全是因為他……
但是,又說不出來。
最後,只化為眼中深濃的纏綿愛意,但又隱隱悲傷。
魏頤的眼如同映著暖光的深潭,讓容琛沉迷其中,心中如同泛起汩汩溫泉水,暖洋洋的,柔軟而快活。他的手撫上魏頤的臉頰,道,“我不應承你能夠給你對等的感情,但是,我能保證,你是我至今最喜歡的一個人。”
魏頤喃喃重復,“至今最喜歡?”
容琛點點頭,“是啊。”
魏頤一笑,心想這樣也就夠了吧。至少容琛對他在感情上是坦誠的,沒有刻意要騙他。而以後的事情,誰又能夠說是牢牢掌握在自己手心里的呢。到時候會如此,還要等到那時候才知道啊。
魏頤直直看著容琛的眼楮,道,“你也是我至今最喜歡的一個人。”
容琛一愣,魏頤已經又說道,“容琛,我會很快成人,到時候,你要把我當成一個和你一樣的大人看待,我不是小孩兒,也不是你的附屬。行嗎?”
容琛笑了,心想他這樣如何不是個孩子了,卻還是點了一下頭。
魏頤從床上坐起來,伸手攬住容琛的脖頸,在他唇上親了一下,道,“上次和你吵架,我也有錯。我們現在是和好了吧!”
容琛道,“我又沒有應你要放開你,又哪里有和好之說。”說著,把魏頤在懷里摟得緊一些,又道,“你快躺下吧,已經病了,這樣著了寒,不是會病得更重。”
魏頤正想要對容琛撒點小嬌,發現自己的衣袖被人扯住了,他回頭一看,睡在床里面的魏歸真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此時正一臉懵懂,拉著他的衣袖,把他和容琛望著。
魏歸真發現容琛是不認識的人,就把他盯著,又被他的威嚴所懾,往魏頤的身後躲了躲,道,“小叔,我怕。”
魏頤趕緊把容琛放開了,又從他懷里退出來,將被子拉上來把魏歸真蓋好,道,“不怕,他是小叔的朋友,來看看你的呢。”
魏歸真眨眨眼楮,手把魏頤的腰抱緊,不敢打量容琛,又止不住好奇地抬頭瞥他。
容琛看魏歸真把魏頤抱得緊緊的,而魏歸真並不是四五歲的小孩子,身形和面孔都是少年的模樣了,這樣一個大孩子膩在魏頤身上,容琛怎麼看怎麼不高興。
對魏頤道,“他這多大了,你怎麼還和他同睡一床。”
魏頤將魏歸真摟住,道,“他再大,也可以和我同睡啊。他心里一直只有三四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