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艱難（二）
拿起手機，想了想，給備注為“娜”的號碼編了一條短信︰納娜，忙不忙？這倆天拍戲還累嗎？等你有時間，我們去你喜歡的那家館子吃頓飯吧？
藍清剛放下手機，有些困倦，準備眯上一會兒的時候，手機鈴聲突然響起。這首手機鈴聲是現在流行的歌，是他男神、也是許多人的男神——伏周唱的。最近這首火得不得了。
藍清以為是李納娜的，但是一看是一串陌生的號碼。
藍清還未出聲，就听到那頭凶神惡煞，“喂！告訴你，一個月！只給你一個月時間，如果到時候湊不齊錢，你們那個破宅子也不值幾個錢，一把火燒了看個熱鬧，讓我們樂一樂也是可以的！”說完直接掛了。
“你！”藍清猛地從床上坐起來，眼楮里帶著血絲，將手cha進頭發里，將頭埋著。以為一切都向好的方面發展了，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七月的夜晚，帶著點涼爽的風。城市燈紅酒綠的地方，仿佛生生不息。
一個安靜的漁港碼頭，街燈有些昏暗，一亮轎車停在港口，黑色的車，倒是很不起眼。
車里的西裝男子正準備解開副駕駛座上的女人的禮服拉鏈，電話響了。男人怒罵一聲，看到號碼撇了撇嘴。下了車。叮囑女人別跟著。
“喂！你不是吧？這個點？美帝的陽光普照到你身上了？”朱聞斌沿著港口走，江面的風吹拂而過。
電話那頭的聲音有些懶散輕飄飄的，“恩，怎麼？打擾你好事了？”
朱聞斌沒吭聲。
“你也差不多得了，我警告你啊，你要是把盛美國際的人都玩一遍，我讓你中國的太陽也看不到！”白興旺道。
“小的得令。那麼白大少爺，你終于著急了啊！你簡直是我們的祖宗啊。你哪時候回來？我們三個就等著您回來發話呢。”朱聞斌挺著腰板，西裝配在他身上看上去也算是人模狗樣。
白興旺提到這事就心堵，“靠！你不提這事也就算了。老子前幾天剛答辯結束，腳剛從演講大廳里邁出來，就接到我爸媽電話。我連畢業證還沒拿到，他們就算好了讓我接手！他們倆去環球旅行了。我都懷疑他們是不是給我按了什麼監控器？！”
“得了吧，白大少爺，白董走之前已經給我們幾個總經理交代過了，這段時間就歸你管了，干得好干不好都是你的事了。真是皇上不急太監急，我給你打了幾通電話，你可算是回我了。所以你機票買了嗎？”朱聞斌問道。
對方沉默了一回，聲音卻平靜下來，道，“明天晚上到。”他知道自己畢業就要回家幫忙了，卻沒想到他爸這麼放心，直接撂給他了。他在洛杉磯讀了四年學，修了雙學位。一個是建築工程，一個是金融管理。說白了也是為了幫他家里。
盛美集團林林總總不少公司，但主要的三塊產業︰一是房地產；二是媒體娛樂；三是商業廣場。盛美國際就是涉及娛樂媒體這塊。
白興旺看了看手里的機票，摸了摸一根胡茬都沒有的下巴︰從哪開始好呢？
藍清一如既往按時按點的早到。只是今日眼楮里尚帶著血絲，看起來有些疲憊。膚色有些慘白，更襯得狹長眼楮下的淤青眼袋重了些。
早晨換了干淨衣服，但擠地鐵到了盛美國際時已經汗濕了。這麼個三伏天，身體里的汗腺都叫囂著。
手機依舊沒有動靜。既沒有納娜的回復，也沒有那個音樂監制的好消息。藍清微不可察的嘆了口氣。可能納娜還在趕戲，可能那個音樂監制。。。。也沒給自己找到資源？？？
藍清是在宣傳部幫忙來著。說起來是個很尷尬的事，他不屬于這個部門，但也就這個部門他能幫幫忙——搬搬東西、拿拿資料什麼的。他當初面試時簽的這個公司的合同沒錯，但實際上也就是個形式上的合同。簽了也只能說明他是這個公司的員工，工資是起平價的那種。卻不能代表他成為這個公司簽約歌手。當初他以為那個合同就是簽約，後面想想實在是自己太天真了。
果然一如既往，公司員工陸陸續續來了，一來就吆五喝六的。藍清就是被驅使著的那個好用的勞力。雖說他跟這些人學的專業完全不沾邊，但是三年下來，他多多少少還是學會了一些所謂‘白領’所做的事情。而大多數都是那些人懶得干了，直接交給了藍清。久而久之，藍清差點都覺得自己是這個部門的真正員工了。
接近午時，一撥人都去外面吃午飯了。藍清拍了拍一塔厚厚的資料，挑了挑眉毛、一中午把這些打到文檔里，倒也不是很難。跟借五十萬比起來，這個真的簡單多了。
“藍哥，你怎麼還在這啊？”一個男孩子走了過來，也就二十出頭。看到藍清坐在那里打字頓時明白了，皺起了眉毛。
“我知道了，他們怎麼老是欺負你？！真是過分！”樊小年氣嘟嘟的道。
藍清對他笑了笑，“噓，小聲點。沒多大事，你也快去吃飯吧。”估計這傻小子也忙得沒吃呢。
“那我給你帶吧？”
“不用了，天熱，沒胃口。你快去吧。”藍清手里沒有停下。
“那好，藍哥你注意身體啊。我走了。”樊小年吐吐舌頭。
藍清捏了捏眼角，打了個哈欠。眉頭皺著，表情有些痛苦。到底該怎麼湊到這些錢。。。昨天媽硬是塞給了自己五萬元的存折，可是終究是差了太遠。想了想，走到了過道走廊里，猶豫許久，撥通了一個電話。如果可以的話，自己寫的歌就可以賣出去，至少能來錢快些。
“喂，是張監制嗎？我是藍清，上次我。。。。。好，好的。那既然不行，我想，喂？喂？！”
對方先是听到是藍清，委婉的說那件事辦不成了，藍清也是厚著臉皮想把錢要回來，可是，，，對方竟然把電話就這麼掛了。
藍清蹲靠在走廊牆角，雙手抱頭，一定還有別的辦法的，一定會有的。
飛機轟鳴聲劃破天空。
熟悉的味道，還是人潮洶涌的感覺不會讓人覺得世界大的孤單。
白興旺拉著一個簡式行李箱，深吸一口氣。吸得過猛了，咳了倆聲。
走到停車場的時候，看到靠在車門邊抽著煙、晃著腿的朱聞斌。煙頭橘紅色的光在夜晚里格外突出。
“咳！”白興旺出聲。
朱聞斌這才反應過來，“哎呀呀，白總你可算是回來啦！”說罷接過行李。
白興旺看到他那樣子，臉上帶著玩味，濃黑的眉毛一挑，“你是不是把盛美國際玩脫了，怎麼這麼殷勤？”
“哎喲，冤死我了，我哪敢啊？盛美國際依舊好好的呈直線加速在創收，您老去臨幸一下不就知道了？”朱聞斌故意拿‘白總’二字刺激白興旺。
白興旺倒也不計較了，“那就好。他們二人還不知道我具體回來的時間。先不要說了。”
朱聞斌一听倒是來了興趣，“哦？你這是要探探人家底子了？”
白興旺還是沒有直接回答，進了車後座，大拉拉的坐下。“就在盛美國際先待上一陣子吧。給我弄個小崗位。”
第3章 歸來
朱聞斌听了下巴都快掉下來了，“我的天！白興旺，你腦子被美帝荼毒了啊？還準備從底層做起啊？”
“就是沒被國外思想荼毒，才要微服麼。”白興旺打了一個哈欠，圓溜溜的眸子頓時積了不少水。倒時差真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