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相如瞥了一眼︰“挺別致的,燒給祖先的嗎?可還未到中元節。”
安桐惱怒︰“你什麼眼神,這是燒給——送給你的!”
許相如訝然︰“送白燈籠?”
“……還未染色。”
許相如若有所思︰“也是心意?”
安桐默默地收回了燈籠︰“等我染好了色再贈你。”
許相如伸手拿過燈籠,問道︰“還有竹篾嗎?”
“做甚?”
“教你扎燈籠。”許相如認真道。
“嫌我扎的不好看?”
許相如反問︰“你覺得怎麼樣?”
安桐咬牙︰“算你狠!”
即便安桐和許相如實際上已經冰釋前嫌了,可倆人都從未明著握手言和,安桐更是按捺不住那顆找茬的心,看見許相如扎燈籠的手法如此熟練巧妙,便道︰“你不怕被扎,是因為皮糙肉厚嗎?”
許相如的動作一頓,安桐的話勾起了她們針鋒相對的過往。難怪她覺得近來有些不舒坦,原來是因為安桐不找她的麻煩了!
沒人跟她斗,她雖然樂得清靜了,可卻少了一些樂趣不是?
“安小娘子怕被扎,不見得是因為細皮嫩肉。”
安桐真想讓許相如見識一下自己曼妙的身材,再讓她好好摸一摸、感受一下自己肌膚的嫩滑!
她承認她是比閉門不出的大家閨秀黑了一點,可自入冬以來,她可是又白了回來的!
“我怎麼就不是因為細皮嫩肉了,你瞧我扎那個燈籠,手指頭都是刺。”安桐伸出手放到許相如面前,險些便呼到了她的臉上。
許相如一把抓住她的手避免了自己白白挨一次打。她眯了眯眼,發現安桐的手指頭確實是紅的,其中一根指頭還有一根肉眼可見的刺在其中,她伸手就去拔。
安桐的指頭被她捏在手中,那根刺惹得她的指頭又疼又癢︰“哎,痛……哈哈,好癢……哎喲,你小點勁,你弄疼我了!”
從外頭回來听說安桐在扎燈籠,便打算去瞧瞧她折騰出什麼來了的安里正听見安桐發出了這些意味不明的聲音。
安里正不知想到了什麼,腦子一空,登時便沖了過去,大吼了一聲︰“你們在做什麼?還不快停——”
折騰了好一會兒,許相如才把刺拔了出來。安桐收回手摩挲了一下,發現指頭並無異樣的感覺,還沒來得及高興,便見她爹怒氣沖沖地出現。
安里正發現待在這園子里的是安桐和許相如,再看她們四周的竹篾和燈籠架子,便什麼都明白了。
他臉一紅,迎上安桐和許相如疑惑的眼神,他清了清嗓子︰“原來是桐兒跟許家的小娘子啊!”
“不然呢?爹,我方才听見你大吼大叫,是什麼事嗎?”安桐問。
安桐這麼一提,安里正更加沒臉皮了,他佯裝鎮靜︰“無事,爹听見你喊痛,以為你受傷了。”
“只是被竹篾的細刺扎到了,雖然不算什麼傷,可也挺疼的。”
安里正仿佛找到了話,又板正了神情︰“燈籠讓人去置辦便好,要什麼形狀的沒有?何必你自己扎!”
“爹你想一想,屆時家里上下都是我親手扎的燈籠,豈不美哉?”
安里正看見那唯一被紙糊了起來的白燈籠,嘴角抽了抽,他真不好打擊安桐︰屆時若家中真的掛滿了這樣的燈籠,旁人怕是以為安家在辦什麼喪事。
李錦繡正在附近轉悠,听見安里正的聲音便也匆匆趕來。
她從安桐那兒听說了安里正大吼的原因,轉過頭便看見安里正那尷尬的笑容,她也明了了,登時沒好氣地拽著他離去︰“你個臭不要臉的,自己沒臉沒皮,怎好在孩子面前想這些事情?”
安桐看著他們,滿腦子疑惑︰“我爹想了些什麼?”
許相如收回看著安里正他們離去的目光,听見安桐好奇的這麼一問,便道︰“那是令尊,安小娘子都不知道他在想什麼,我一個外人又如何得知呢?”
末了,她補充了一句︰“令尊令堂,花樣挺多的。”
有許相如相教,後來安桐把任翠柔也拉進了扎燈籠的隊伍中來,而她則和邵茹負責用染了色的紙把燈籠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