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到嘴邊她就這麼毫不留情說出來。
“奈奈,跟我回去。”越姬也緩了脾氣,耐心勸她,“她需要一個家。”
“你怎麼就知道我沒有能力撫養她?”
大概每一個女人都有一個堅韌不服輸的心理,元奈閉了閉眼,喉嚨生噎,“你是不是一開始就認為我是個無能的女人?”
所以才會在西西的時候拿那顆珍珠出來讓她典當,現在回想,自己當時做了什麼?她懷疑珍珠是她偷來的還打了她,那個時候這個女人一定在心里諷刺自己沒本事還假清高懷疑別人。
“是不是從我選擇相信你嘴里的悲慘身世開始,就在心里嘲笑我好騙好忽悠?”
“奈奈……”越姬頓了頓,朦朧月色中她看到晶瑩的淚滴從元奈臉頰上淌下,也就在這一刻她隱隱明白過來為什麼這個小女人覺得委屈和奔潰。
她所有的善心和真摯都給了一個那個叫西西的孩子,在那段日子里她原本孤身一人,然而西西闖進了她的世界,淒慘的身世激發了她心底的柔軟和憐憫。
大概是有西西這麼一個存在,讓被抄了家孤獨離鄉三年的她有了一個目標和動力,一個需要她拯救的孩子。
但是有朝一日發現這個需要她拯救的孩子不但沒有什麼淒慘的經歷,而且從始至終都在騙她瞞她,她拼盡了所有力氣的付出被她越姬踩在腳下,全成了一個笑話。
也是,這換哪一個女人都接受不了。
“奈奈……”
“我不該這樣說你。”
剛剛不該否定她的能力的,哪怕能力再小也是她拼了勁換來的。
越姬想拉過她的手,但元奈先她一步避開,站起來背對著她,咬著下唇忍住眼淚,終是說出了那句話。
“我們分手吧。”
氣氛冷沉下來,跌至谷底。
“我不同意。”
越姬臉色繃著霜寒,她從後面把欲從自己身邊離開的女人摟住,及膝的長風衣罩在兩人身上,在這寒冷的風雪夜中似乎融為了一體。
懷中的女人沒有掙扎也沒有半點反應,她的“不同意”宛若砸進了雪里,迅速被遮埋。
“我的錯……”越姬下巴蹭著她小巧的耳朵,一向高冷沒多少表情的女人慢慢放下她的矜貴,斂著眉眼,言語間是細語溫聲的妥協,“奈奈,原諒我……”
元奈看著月光下重疊的人影,淚水無聲無息掉下來,可是很快她眨眼忍住了,“堂堂tes是分不起手嗎?別讓我看不起你。”
身後的人一僵,元奈掙脫開她的手,頭也不回小跑進了街市,直至看不到背影。
越姬站在原地,怔怔看著眼底綿延到遠方的腳印,心髒空洞宛如被剜了一個|口子。
溫淡的雙眸隨著夜色黯淡下來,閃過一絲痛色。
……
一棟漂亮的兩層小洋樓,剛做好的飯菜飄著馨香,鞏媽現在她屋子里,而花曼依正在給她端碗盛飯。
她看著手里的碗,抿了抿嘴,不知道為什麼覺得此刻的自己像個賢惠的小媳婦。
“鞏媽。”花曼依把那個想法甩掉,把飯放到鞏煙面前,然後自己坐到對面。
有人難得來一次她家做客,自己作為主人總不能不好好招待。
“依依,上次說的話你應該也考慮清楚了吧?”鞏煙瞧了一眼面前的飯,嘴角不自覺彎了彎,手上卻是端起
紅酒抿了一口,目光懶懨地看向對面的花曼依。
花曼依知道她說的是什麼,是讓她考慮和她在一起。
“鞏媽,你知道的,我沒有談過戀愛。”
她能說出這樣的話便是意味著可以開始。
“沒關系,”這樣的事根本不是什麼大問題,鞏煙穿著旗袍,桌子下長腿交疊著,只差一點就能踫到對面性感又真摯的女人。
“現在開始,依依,你我就是女朋友的關系,以後叫我鞏煙。”
花曼依難得羞澀地點了點頭,前一刻明明還難以置信會有這麼一天和鞏媽談戀愛,但此刻什麼都說了出來,又似乎一切都恰好水到渠成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