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他毫不客氣的對象,對他來說是如此恐怖的存在!
意識到這一點,姜竣林這一刻,無比乖巧了。
只是,隨之忽然襲來的,在這個世界上,沒有武器,毫無野外生存能力的他,該怎麼生存呢?
而面前這個綠發野人,真如他開始所想的那樣,是能放心能安心,依靠著生存的嗎?會不會什麼時候野人找不到食物,就把他炖來吃了呢?
“讓你嚇得這麼厲害嗎?”文特德皺緊了眉感受懷里的人兒顫抖,他憂慮,就小人兒這柔弱的小身體,這麼抖啊抖的,他真怕小人兒一不小心就把自己給抖散架了。
文特德匆匆把自己洗了,然後小心翼翼給懷里仿佛水晶做的脆弱人兒用水沖洗了一下,就從河里走了出來,把小人兒橫抱在臂彎里,記得來時,小人兒嚇得一直叫,所以,文特德這次選擇了抱著小人兒規規矩矩走回洞穴。
他是一個好的雄性,不能讓已經受到驚嚇的雌性,再受到驚嚇了。他要好好照顧自己的雌性。
從小河邊回洞穴的路上,文特德還特意繞到摘果子的地方,再摘了幾個放在小人兒的懷里,只不過,這麼一折騰,平時二十分鐘的路程,硬是抱著小人兒走到快天黑才回到洞穴。
回去後,文特德非常不舍地把一路上安靜依偎在自己懷里的雌性放下,因為走時把洞里的火熄滅了,所以他現在需要重新生火。
姜竣林手里被文特德塞了個已經被磕破了皮的果子,余驚過去,看著一路上照顧自己,現在又忙著張羅生火的野人,姜竣林有一下沒一下的吸口果汁。
他想,這野人下午啃自己手是為什麼?
難道是因為後面也覺得自己太瘦了,要養胖了吃?
他覺得,現在被野人好好安置著,吃著東西閑得無聊的他,如果手里正有一朵花,也許他也會學學那些偶像劇主角那般,扯著花辨兒數,吃自己,不吃自己……
或者……野人那動作確實沒別的意思。畢竟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也許風俗不同呢!就像西方見面擁抱親吻是禮節,也許這地方就流行啃手呢!誰知道呢!
不過,姜竣林低頭看看手里的果子,這野發綠人像照顧孩子似的細致照顧著自己,確實不像要吃了自己的模樣啊!難道只是自己想多了?
那疑問又回到原點,野人下午啃自己,是為了什麼呢?
第十四章
把火生好,文特德回頭就見小人兒正呆呆地看著自己,忙走過去,大手一伸,把從河邊開始就變得無比安靜的小人兒抱在懷里。
唉,文特德怪自己下午動作太急了。小人兒能安靜偎在懷里,感覺是很好。可是,這樣安靜沒有活力的小人兒,看著真讓他深深憂心啊!
“乖啊!多吃一點兒,快快長大,以後就不會嚇著你了。”文特德摸了摸小人兒柔弱的頭發,然後抱著小人兒微微搖晃,再輕輕又輕輕地拍著小人兒的背。
這是文特德在部落里見那些幼仔哭時,雌性都這樣抱著哄的,然後幼仔就能停止哭泣,並重新開心起來。所以,他也學著這樣,希望懷里的小人兒能重新恢復活力。
好久好久,洞外的天色完全昏暗下來,洞里很安靜,只有木柴燃燒時發出的“ 啪”聲。
文特德摟著懷里的人兒繼續憂慮,去河邊之前,小人兒在懷里一刻都安靜不下來,總是動來動去的,那會兒文特德還煩惱呢!這會兒,小人兒安安靜靜,他卻更煩惱了。
這是生病了,還是心情不好呢?
希望只是心情不好吧!
很認真很認真的回想,文特德總算回憶起,小人兒在被嚇得安靜之前,非常活潑非常高興的在進行的那件事——學自己的部落語言。
嗯,小人兒既然對這個有興趣,那他便教小人兒說部落語言,也許小人兒學說話,就恢復正常了呢!呃,反正也沒別的辦法,只要能吸引安靜的小人兒的注意力,怎麼都要試一試的。
戳戳懷里半醒半睡的小人兒,文特德拉著姜竣林的手指著火堆,道︰“火。”
“嗯?”姜竣林抬頭看他,一時沒明白。
“火。”文特德摸摸小人兒的頭,又指著火堆重復道。
這是野人主動在教他這地方的語言?
懨耷耷的姜竣林立刻來了精神,只要學會這里的語言,能跟本地人溝通,到時候走到哪都能活吧!也就不至于把希望全放在這野人身上。
“禍?”
“火。”
……
“人。”
……
“你。”
……
“我。”
……
“山洞。”
……
“石頭。”
……
“睡覺。”
“水餃?”
文特德拍拍懷里還興致勃勃的小人兒,搖了搖頭,然後指指他,道︰“你,睡覺。”
“你,睡覺?”有人一對一的教,加上姜竣林難得的專心,學一些簡單詞匯還是很快的。
“晚了。”文特德指指洞外,然後大掌覆在小人兒亮晶晶的眼楮上,道︰“你,閉眼,睡覺。”
“誒,別遮著我眼楮了啊。”姜竣林兩手連忙去扯文特德的大掌。
“睡覺。”文特德移開手,但還是堅持道。
“睡覺就睡覺,不過也得我睡得著才行啊。”姜竣林嘟噥一句,然後想起個問題,道︰“你,名字?”
“……文特德,極西部落,蛇族。”文特德回答,然後又指指自己,道︰“強大,雄性,勇士。”
文特德一次說太多,姜竣林有些詞還沒學會,就听懂了“部落”、“強大”、“勇士”三個詞。
文特德在教他部落這詞的時候,是拿木炭在地上畫了無數小人,再畫一個圓圈上。教他強大這詞的時候,亮出二頭肌,猛拍自己胸口,姜竣林覺得文特德這動作就像《動物世界》里的猩猩,不過也很直觀地明白這是強大的意思。
而文特德話里最重要的“蛇族”偏偏姜竣林這時候沒听懂。他還一直以為是文特德把他從蛇口救下的呢!他也沒听懂“雄性”這詞,要是听懂了“雄性”,那就該有相對應的雌性,也許姜竣林就會好奇這世界的人難道跟動物一樣,分公、母的嗎?
等他找文特德好奇問雌性或“母”的時候,他就會知道,文特德肯定是指著他叫雌性。可惜,現在他還不知道呢!
“你,文特德?”姜竣林問。
“嗯。”文特德點頭,然後低頭看他,同樣問︰“你,名字?”
“我啊,我姓姜,姜子牙的姜,叫姜竣林,竣是嚴竣的竣,林是樹林的林。”姜竣林自我介紹習慣性地長了些,說完才發現文特德一臉似懂非懂,便重新指指自己,道︰“姜竣林,姜,竣,林。”
“姜,竣,林?”這三個音在文特德舌尖上轉了幾圈才念出來。
“嗯。”名字被男人那低沉磁性的嗓音叫出來,姜竣林有些開心,因為名字是一個人存在的標志,突然來到這個恐怖的世界,無依無靠,也不知道這男人靠不靠得住,主要他覺得自己又不是這個男人的誰,隨時被拋棄的可能性太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