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你是覺得顧疏不會來?”
刀疤臉說這話時也有點兒猶豫,他其實讓手下負責人粗粗查過這學生,反正也沒真要對這人做什麼,所以背景並不重要。但現在看來,這個外表干淨而且出奇溫雅的少年人,似乎也不像他們想的那麼簡單。
到底還是混市井的,見識再多,也不過打殺些不入流的小人物,真正做起事,還是考慮不周當。
殷朝暮向窗外望了望,回頭時陽光給他的側臉鍍上了一層金,漂亮得就像希臘神話中山林濃霧里才出現的神祗——好像下一秒就要消失。
負責人猛然回過神兒,一邊往過跑一邊高聲吼道︰“他要跳樓!”
但顯然已經晚了,屋內幾人都只看見那頭柔軟的發絲在空中一晃,然後就是一陣發呆。他們幾乎有一秒多的時間,完全反應不過來發生了什麼事——負責人是個會察言觀色的,像殷朝暮這麼每次都光鮮整潔的打扮,絕對是非常重視生命的人,怎麼就跳下去了呢?
一點兒猶豫都沒有……
他恍惚中意識到︰剛剛殷朝暮跳下去時那麼果斷,一定有什麼,一定有什麼是——他猛地奔到窗前往下看,只見一層的遮陽塑料擋板被砸凹了好大一塊兒,地面上還有一小片血跡。
血跡被拖出一道指向分明的痕跡,似乎是倉促間才注意到,那之後的血應該被人捂住,再沒有滴落在地。
但只是一剎那的光景,他就想明白了。那個少年凌空一躍的姿勢流暢而果決,只能是因為樓下有給他希望的人,才會選擇這種鋌而走險最不穩妥的途徑。殷朝暮翻身跳下樓時,臉上還有一點點笑意,他與這個少年接觸了幾回,知道少年經常露出笑容,但都是那種很漂亮、很疏離的笑。
就像只有一個人能讓少年改變主意留在酒吧調酒,只有一個人能被少年縱容讓他甘心雌伏……這一次也一樣,只有一個人才能讓少年打破慣例、奮不顧身。
從來都只有顧疏。
這些想法一瞬間就像爆炸一樣擠進他的腦子,想通也不過幾秒鐘的事。說不上為什麼,先愛先醉的負責人就是有一種直覺——“是顧疏!南哥,是那小子來了!一定是他在樓下等著把人拖走了!”
南哥恨恨地把煙屁股在地上一捻,呸地砸了口吐沫︰“擦,這倆人又什麼時候勾搭上,還挺默契……愣著發什麼傻,給我追!”
“ 當——”一群人山呼海嘯地咚咚咚奔下樓去,踹開大門就拿出小癟三兒那套搶地盤兒的瘋癲架勢來追人。負責人跑在最後,不知想到了什麼,突然停下來慢走兩步。刀疤臉在前面不耐煩地吼了一聲︰“都趕緊的,干什麼呢?”
負責人應付了一聲“我在這里找找,你們先去!”,目送一群人都跑遠,才神情警惕地抽出折疊刀,一步一步往回走。他走得極慢,又極篤定,待站到綜合樓門前時,他的瞳孔突然迅速地收縮了一下——
鐵質的大門上,大約在人的大腿部位,好像蹭上了一塊兒暗色的液體,黑蛌漱j門上看不太清,他伸手抹了一點下來湊到眼前,分明就是鮮血。
什麼情況下血跡才會蹭到門上?只能是有受傷的人曾經在這里躲過一段兒時間。而即便有塑料擋板緩沖,剛剛的少年跳下樓也忍著沒哼出聲來,卻絕對不可能不受傷。負責人的眼光順著牆往過溜到拐角——
那里看上去什麼人也沒有,但或許……正藏著一對兒屏住呼吸靜靜等待的……戀人?
52、年少輕狂(四) ...
奶奶身體不大好,所以我已經從海南回到老家……那個山路走的啊,郁悶死,全是雪。我打了輛車,結果半路盤山的時候後面一輛路虎踩不住剎車沖上來,追尾後又滑出去翻在路邊。這件事教育我,果然關鍵時刻還得上好車,那輛路虎太牛掰了!滿路冰雪還沒翻下山,反而穩住了掛在路邊,我當時目睹全過程簡直就想拍下來,我擦,帥死了有木有!那司機挺年輕一小伙子,特急智,追尾後兩次輪兒打得,太鎮定了有木有!幸好兩輛車上人都沒出事,之後離村里還有幾十分鐘的路,我小叔來接的時候千叮嚀萬囑咐讓他安全第一……結果小叔一輛車開得比步行還慢,十點半下飛機,到了家都下午五點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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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里是正文︰
其實早在刀疤臉諷刺他跟顧疏上床的時候,殷朝暮就借著右手插在口袋里做遮掩,感覺到了顧疏發短信過來時,手機的震動。之後他又裝作看不清照片倚到窗戶上,顧疏已經仰著頭站在下面,打了個向下跳的手勢,然後——
然後他就跳下去了。
殷朝暮想,自己一定是瘋了。但直到顧疏把他從地上拖起來一起躲在大門後,害怕的感覺仍然沒傳遞到他的中樞神經。顧疏顯然也被他說跳就跳的凌厲作風嚇到,低聲問他,害怕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