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憑安修的身手,我真的能強迫他嗎?如果哪天他和我在一起,我相信絕對是他自願的,而不因為其他的原因。”
☆、53
兩個男人在一起的事情又不像大街上的小攤販,隨處可見,陳爸爸這人不糊涂,要不然也不可能領著一幫老伙計走南闖北地賺下一份家業了,他只是從來沒往這方面想,可今天在飯桌上章時年和陳安修相處的情形他都看在眼里了,心里哪能不起疑,更何況現在脖子上還戴著章時年送的圍巾,他和陳媽媽每人一條,不算貴重,卻很實用的東西,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小輩的貼心禮物。
“你說這事……”回去的出租車上,他怎麼想都覺得不對勁,想到今天要喝酒,家里就沒開車過來。今晚的打算是先去天雨那里窩一晚,明早醒酒後再上山回家。
陳媽媽沒出聲,她一上車,就把圍巾解下來,放在隨身小包里了,這禮物他們不想要的,只不過不想看壯壯站在那里一臉為難。
陳爸爸提了個開頭,見天雨還在前座上,就沒再繼續。
司機開了收音機,播的是田連元說的一段評書,陳爸爸難得沒搭話,三人一路沉默地到了南李小區,陳天雨付錢後,拉開後門,扶著陳爸爸出來。陳爸爸現在能借助拐杖走路了。三樓不算高,他堅持自己走上去。
進屋關上房門後,陳爸爸坐在床上問,“你說,為什麼小章給咱幫了忙,反而倒過來給咱們送禮呢。這也是禮數的一種嗎?”
“是不是只是禮數,你心里沒有數嗎?剛過五十呢,你就老糊涂到這個份上了?”
“這麼說,他真的對咱們壯壯有意思嗎?”
“你今天在桌上還沒看出來嗎?”章時年只差沒明說了,但那行為和明說也沒什麼區別了。
陳爸爸的手落在膝蓋上,來回摩挲了好幾下,又問,“壯壯現在算是什麼意思?”
陳媽媽拎了拎桌邊的暖水瓶想倒杯水給他,一提發現是空的,“還能是什麼意思,鬼迷心竅了。”
“這樣下去不行啊,沒有這樣過日子的,兩個男的,還帶著一個噸噸。”
陳媽媽在他旁邊坐下,手里的暖水瓶都忘了放下,“不行又能怎麼樣,現在壯壯正心頭熱著,咱們總是說他,他嘴里不說,心里肯定得犯擰,說不定真會不管不顧的和章時年在一起。到時候章時年對他好我也認了,但你看章時年這樣的人,像是一輩子不結婚的人嗎?就是他不結婚,他家里人能同意他和壯壯在一起,還帶著一個噸噸?人家可不是咱這小門小戶的,即使外面有幾句難听的,咱自己關起門來過日子就行了,那都是有頭有臉要面子的人家。這種事情也不敢試,又不是和姑娘處對象,處處不合適,雙方分了誰娶誰嫁都沒什麼影響。和個男人在一起如果傳出去,還有什麼姑娘願意跟他?”
陳爸爸摸出口袋里的煙和打火機,陳媽媽伸手奪了過來,“天天說戒都沒戒掉,這腿還沒好呢,又想抽。”
“我這不是心里煩嗎?壯壯這孩子……”後面的話,陳爸爸沒說出來,差不多就是那個意思了。
“章時年這人是有錢,但他有錢和咱們也沒什麼關系,咱家又不缺吃不缺穿,到咱倆這個年紀了,大富大貴的,咱也不想,我就想看著他仨順順當當的都結婚,有了自己的小家庭,我就是走了也放心了。”
“你這都說什麼呢,什麼走不走的,以後別說這個,我不愛听,我還想等著抱重孫子呢。噸噸今年九歲,再過二十年,咱不就才七十多嗎?還沒現在咱娘年紀大呢。”
想到陳安修,兩人又在屋里嘆了一回氣,陳媽媽起身說,“我去燒點熱水,望望這里連口水都沒有,平時都不知道怎麼過日子的,怪不得沒有女孩能和他長久過下去呢。這一個兩個的,兒子就是不如閨女省心,你看晴晴從小到大就沒他兄弟倆這麼多事。”
看她心情好轉,陳爸爸也笑著附和說,“對,對,就晴晴最好了,壯壯和望望這倆皮小子,早知道有今天,小的時候咱就應該扔到山溝里不要了。”
“你當時怎麼不扔?現在倒會說這些空話了。”
“當時不是剛當了爸爸,不舍得嗎?要換成現在,我肯定舍得。”
知道他在逗趣,陳媽媽拎著暖水瓶開門說,“不和你在這里胡扯了,我去燒水,待會壯壯到家來電話了,你听著點。”
噸噸因為明早要上學,陳安修就連夜帶他回山上了,章時年開車送的他們。
章時年把人一直送到家門口,噸噸已經睡著了,陳安修幫他脫了衣服塞到被窩里,一轉身撞到章時年懷里,“早點回去吧,路上小心點。”
章時年抱抱他,“不留我住一晚?”
溫熱的呼吸噴在脖子上,他怕癢的側頭躲開他,笑說,“如果你明天想讓我媽提著菜刀喊你起床的話。我媽今天晚上已經夠克制的了。”章時年做的那麼明顯,媽媽都沒變臉色。
章時年也笑,安修媽媽應該早就察覺到了,何須他挑明,他的手壓在安修的後頸上,薄唇印上去。
“噸噸……”陳安修擔心噸噸醒過來。
“他睡著了。”章時年貼在他的唇上喃喃低聲說,舌尖探進溫熱的口腔里,輕輕舔舐,發現沒有遭到任何排斥,逐漸加重,到後來是有些凶狠的吮吸和翻攪。
陳安修正是年輕氣盛的年紀,身體很容易就被撩撥起來,在章時年的懷里輕輕發抖,激烈的親吻讓兩人的呼吸都粗重起來,對周圍的感知也在下降,誰都沒發現噸噸醒來了,並從被窩里抬探出一雙大眼楮,有些疑惑又有些好奇的瞪著他倆看。
陳安修扎在褲子里的襯衫被拉出來,章時年火熱的手掌在他的背部摸索揉搓,“安修……”
“恩……”從兩人膠合的嘴唇里,陳安修瀉出一點含糊的呻|吟聲。
每次對上陳安修,章時年都懷疑自己的自制力,明明只想來個晚安吻的,但面對這人難得的不反抗,他發現自己有點不想忍耐,在他有意的主導下,兩人且吻且退,很快就上下交疊落在了屋里唯一的那張長沙發上。
那個人竟然在咬他爸爸?咬了脖子不算,還在胸口咬?還想繼續咬他爸爸的肚子?爸爸閉著眼楮看起來那麼難受,為什麼不推開他?噸噸掀開被子跳起來,大喊了一聲,“你別欺負我爸爸。”
被自己兒子當場逮住做這種事情,陳安修整個人僵住,想撞牆的心都有了,他一把推開章時年,從沙發上跳下來,急忙去攏門戶大開的襯衫。看他那手忙腳亂的樣子,章時年忍笑想幫他,被他一巴掌拍開了。
噸噸光著小腳下床,保護意味十足地抱住陳安修的腰,回頭怒視章時年,這同仇敵愾的樣子惹得章時年直笑,在他額頭上輕彈了一記,“這麼晚了,你怎麼還不睡?”十足的搗亂分子。
噸噸小手摸摸被他彈過的地方,很大聲地哼了一聲。
陳安修平復了一下情緒,咳嗽兩聲,自覺嗓子比較正常了,開口說話,“好了,噸噸睡覺去,明天還要上學。”
“我要睡中間。”不能讓這人繼續欺負爸爸。
“你睡哪里都行,章叔叔今天不留下。”見鬼的,噸噸都習慣這人留下了,真不知道這算不算好現象。
“哦。”陳安修把人放到床上,噸噸乖乖躺進被窩里,看到章時年轉頭,他揮了揮小拳頭。
章時年即將上車時,突然轉身,陳安修瞬間啟動防護裝置,低聲警告說,“你要是在大街上胡來,我真的不客氣啊。”街坊鄰居的如果看到,明天全村人就都知道了,他爸媽還不得氣死啊。
這父子兩個炸毛的樣子都挺像的,“我是想起來和你說一件事。今天你弟弟問我,噸噸是不是我的兒子。”
“天雨?天雨怎麼會問這個?”
望望知道噸噸是我生的?陳安修被這個想法嚇到了,盡管盡量壓抑,但情緒上還是顯露了一絲波動。
“你是不是有話要和我說?”這反應太不正常了,按照平常的話,安修不是應該跳起來反駁說,噸噸是我兒子,關你什麼事?
陳安修很快強自鎮定下來,搖搖頭說,“我現在沒話想說。”他的腦子里也是一團亂,天雨怎麼可能知道呢,爸媽應該不可能告訴他這件事,他盯著章時年,很認真的承諾說,“我將來會把一切都和你說清楚的,現在什麼都別問,行嗎?”關于他的,關于噸噸的,他都會說的,只是現在他還沒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