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亦蹲了一會兒,胳膊肘被人輕輕踫了踫。
“什麼也沒听見。”林間側頭看著他,“就回來路上看你有心事,真的。”
屋子里黑,林間的聲音也壓得低,語氣跟著輕得不帶半點兒力道。
時亦沒說話,點了點頭。
林間探頭看了一眼,小心摸出手機開了手電,有點兒心酸地看了看自己手︰“放心,你說了我也听不見。拎著這麼個祖宗,光跟它斗智斗勇了……”
手機燈光一晃,他手上的血痕就顯得格外明顯。
時亦抿了下嘴角,幫他把手機接過來,從書包里翻出便攜裝的酒精棉球遞過去。
“這個也有?”林間有點兒驚訝,抬手接過來。
時亦去抻書包︰“碘酒也有。”
“不用,就這個吧。”林間把臨時頂替手電筒的手機遞給他,“幫忙拿一下,小心點別漏光。”
時亦接過他的手機,往邊上側了側,看著林間挺費勁地處理傷口。
原本以為他這個舍友身手不錯,至少翻牆跟拆籃筐都非常利索,沒想還怕疼。
吸氣聲就沒停過,擦一下還得吹吹,自己給自己揉半天。
時亦實在看不下去,拿鑷子夾走了那個酒精棉球,換了個碘伏的遞過去。
“這個不是帶色兒嗎?”林間問。
時亦點點頭︰“這個不疼。”
“但是太明顯。”林間有點糾結,“是不是不夠男人?”
時亦︰“……”
時亦吸了口氣,按了按額頭。
不知道是因為眼前這個格外慘烈的畫面,還是因為現在躲著宿管處理傷口的行為實在過于沙雕,原本那些念頭跟情緒都被已經足夠奇幻和亂七八糟的現狀擠到了一邊兒。
他把手機遞還給林間,又翻出個鑷子,夾著沾了碘伏的棉球給他重新清理了一遍。
林間的手其實很好看。
小麥色,干干淨淨骨節分明,手指頎長,指甲也修得格外平整。
跟碘酒涂上去干了一個色兒。
也不知道這人哪兒來這麼多包袱。
記得他脖子上還有一道,時亦示意他抬頭,夾著棉球簡單沾了兩下
林間挺配合,特意把兩只手都背過去叫他弄,自己回味了半天,有點兒悵然地嘆了口氣︰“就摸著那麼一會兒。”
“還想摸?”時亦問。
林間應該是挺喜歡貓,零食貓糧逗貓棒買了一堆,就是都沒派上用場。
“想。”林間點頭,“沒過癮。”
時亦又在書包里翻了翻,給他找了副手套。
林間︰“……”
破案了。
他同桌書包不沉,天理都不容。
“厚的。”時亦看他沒接,額外解釋了一句,“戴上就不疼了。”
林間覺得他舍友的認知可能還存在一定誤區,沒弄清楚擼貓的重點是人爽不是貓爽,但還是接過手套,挺認真地看了看。
藍白配色,很亮堂。
手腕上居然還有個迷你的哆啦A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