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冰洋按著女人的椅背,彎腰把手機再次放在她面前道︰“看清楚,見沒見過這個人?”
她有些膽寒,眨巴著眼認真看了看照片︰“沒有啊,他沒租我的房子。”
夏冰洋把手機遞給任爾東,讓他拿著手機讓在場人辨認,又向女人問道︰“這片小區里,除了你,還有誰在往外租房子?”
“那可多了。”
“你有他們的聯系方式嗎?”
女人別開臉,眼神飄忽著剛要說謊,就听夏冰洋冷冷道︰“我是公安局的,不是稅務局的,今天不查你們的稅,如果你對我說謊,那就不一定了。”
女人被他唬住了,立即道︰“有有有,我們房主有一個群,平時有人來租房子,都發在里面。”
說著,她拿出手機打開一個微信群,把夏冰洋發給她的照片又發到群里,不到十分鐘,彭家樹就被認出來了。
女人道︰“他現在住在7號樓一單元201。”
夏冰洋很不走心地向她道謝,隨即和任爾東走出文化室。
找到七號樓,夏冰洋和任爾東上到二樓,看到201沒裝防盜門,一扇紅色漆木門虛掩著。
夏冰洋站在門口一側,輕輕推開門,見里面的一居室地面布滿零食袋和煙頭,亂的好像鬧了賊一樣。
夏冰洋走進去,看到茶幾上的煙灰缸里扔著半截煙,煙還沒熄。
他心里一沉,迅速跑進臥室趴在大開的窗前往下一看,恰好看到一個年輕男人的背影消失在單元樓後的巷子拐角。
即使沒看到那人的正臉,夏冰洋也一眼認定他就是彭家樹,怒道︰“這孫子跑了!東子把人叫回來,從兩頭掐死他!”
話沒說完人已經從二樓窗戶跳了下去。
任爾東沿著樓梯快速下樓,對著步話機喊道︰“七號樓,嫌疑人跑了,你們從北邊堵!”
他甩開臂膀跑出單元樓,開著夏冰洋的車沿著七號樓後面的巷子往南追。
吉普車在狹隘的居民樓甬道里的行動不如他料想的那麼順利,道路兩旁的自行車和電動車幾乎堵了半條路,任爾東一路按著喇叭,大喊著︰“讓開讓開!”
吉普車還沒沖出巷子,任爾東就看到一個只穿著一條短褲的瘦高年輕人從巷口跑了過去,夏冰洋緊隨其後,只遠了他不到十米。
彭家樹跑的很快,一邊跑一邊回頭看,似乎在確認身後窮追不舍的男人的身份。
他跑的呼哧帶喘,腿肚子幾乎打結,猛然一回頭,發現身後的男人不見了。
他依舊不敢松勁兒,從短褲口袋里摸出一把鑰匙,一抬腿跨在停在路邊的一輛摩托車上,瞬間加滿油門,摩托車‘轟’地一聲往前竄了出去,不料剛拐過一道彎,他余光只瞟見一道人影飛奔著朝他撲過去,下一刻就被人從背後鎖住喉嚨帶翻在地。
失去駕駛員的摩托車筆直的沖向路邊的高牆,車頭撞了個稀碎。
夏冰洋抱著他在地上滾了兩圈,把彭家樹拽下來的時候他墊在彭家樹身後,此時彭家樹依然躺在他身上,而他的後腦勺被磚鋪的地面上突出的稜角狠狠磕了一下,一道尖銳的刺痛順著腦補神經直達腦頂讓他眼前瞬間黑了一片。
他還沒緩過神,小臂又忽然傳來劇痛,彭家樹下了狠勁兒咬住了他的胳膊,還用力掰他的虎口。
這又陰毒的伎倆是夏冰洋沒想到的,他此時又實在頭暈,就撒開手把彭家樹從懷里推了出去。
彭家樹爬起來就接著跑,沒跑兩步就被夏冰洋追上來一腳踹在腰窩。
夏冰洋頭還暈著,甚至視力都很模糊,一手扶著額角用力地注視著躺在地上模糊的人影道︰“站起來!”
彭家樹支撐著爬起來,抹掉臉上的鼻血還想跑,又被夏冰洋堵到面前,緊接著一記直拳就朝自己面門搗了過來。
他下意識的縮起脖子準備挨揍,但夏冰洋的拳頭避開了他臉上重要部位,不輕不重地擦過他的面頰。
他踉蹌了幾步,還沒站穩,就被夏冰洋捏著後頸推到牆上。
夏冰洋分開他兩腳,橫起左臂用力壓著他的頸子,右手從武裝帶上拔下手銬往他身上摔了一下︰“還敢襲警,信不信我讓你再蹲六年牢!”
任爾東開著車趕到了,看了眼彭家樹花紅柳綠的慘樣,又看了看夏冰洋的一臉惡人相,嘖嘖道︰“夏爺手下留情了啊,嫌疑人襲警還沒把人打死。”
他把彭家樹塞進後座,扭回身準備攙扶夏冰洋︰“沒事兒吧?”
夏冰洋推開他的手,勉強沿著直線走向吉普車駕駛座,沒走兩步還是撞到了後座車門,捂著額頭怒道︰“我要是瞎了你就把這孫子斃掉!”
任爾東忍著笑把他扶上車,道︰“好好好好好,你前腳瞎,我後腳就斃。”
回到警局,任爾東見彭家樹光著膀子露了一身雞零狗碎的小傷,還淌著鼻血,怕被人看到再引起麻煩,于是脫掉外套蒙住彭家樹的頭,扯著他往辦公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