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士兵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麻利告退。
“已經沒有時間浪費了。”
目光從滿當當的公文上掃過,賢王當即轉過身,利落地抬手,置于召喚陣的正上方︰“來吧,現在降臨于此吧!吾之助力!”
金色的魔力從王的指尖流出,盡數揮灑在了繁復的召喚陣之上。
陣法的線條呼應般地發出了耀眼至極的光芒,洶涌的魔力洪流如暴漲的潮汐,在空闊的大殿內掀起呼嘯的狂風。
守在一旁的西杜麗緊張地雙手合十,默默祈禱王的召喚能夠成功。
然而,一直持續了數十秒——這對于召喚來說未免漫長得異常了,但是魔法陣卻還在汲取著賢王的魔力,陣法的中央亦沒有凝成任何身影的跡象。
“王……”
西杜麗注意到賢王因魔力消耗過度而變得慘白的臉,忍不住擔憂出聲,帶著希望讓對方停下來的制止意味。
“哈!以為這樣就能難倒本王了嗎!”
賢王死死地盯著魔法陣,忍耐中咬牙切齒道︰“還沒完呢,我吉爾伽美什絕不可能認輸!”
話音落下的剎那,更為磅礡的魔力被盡數揮灑而下,如同傾瀉的銀河,一瞬間把魔法陣的亮度點燃到了極致——
整座大殿都淪為了光的海洋。
西杜麗強忍著兩眼的酸澀刺痛,緊張又焦灼地迎光望去——拜托了,請一定……
然而,那份如同懷抱著全世界的期望,卻在望見那空蕩蕩的法陣時,盡數落空了。
“……失敗了嗎。”
即便努力把眼楮睜到了最大,卻仍舊搜尋不到任何應召而來的從者的蹤跡,西杜麗忍不住垂下肩膀,失魂落魄。
並不僅僅是憂心著烏魯克的未來,西杜麗更心疼付出了這麼多努力的吉爾伽美什王——啊,對了,王現在一定比她更難過吧。
西杜麗急忙望向旁邊,發現賢王正單膝跪地,右手撐地,想來是魔力過分透支後,不可避免地虛脫了。
“王,您沒事吧?!”
西杜麗趕忙走過去,慌張地想把對方扶起來。
然而,賢王卻紋絲不動。
以為對方是在失落于召喚的失敗,西杜麗絞盡腦汁地寬慰道︰“王,只要休息幾日,等到您損耗的魔力恢復了,下次一定可以成功的!”
“……”
賢王沒有回答,他似乎根本沒有听見身旁祭司長的話,只異常緩慢地,向著召喚陣伸出了手。
虛脫的四肢根本不听使喚,這番強制的動作,立時致使了細微的痙攣。
然而,賢王對此毫不在意。
直到顫抖的指尖,切實地落在了地上繪制的符文上,他方才驟然一松力道,整個人撐在了陣法上。
一旁的西杜麗無法理解吉爾伽美什此刻的行為,但是她沒有說話,或者說,是不忍亦不敢打擾。
因為,吉爾伽美什現在的模樣,雖然只是一瞬,但那確實——
是如同見到了最珍貴之物,飽含著失而復得的狂喜,乃至想要交付全部的身心去擁抱的,心神激蕩!
即便此刻依托的只是冰冷的法陣,卻幸福得像觸踫到了最美好的事物。
——這樣的吉爾伽美什是西杜麗從未見過的。
大約是這份過于激烈的情緒,確實需要一個用以傾訴發泄的出口,一直沉默的賢王注視著手下按住的法陣,突然道︰“我的召喚成功了。”
“雖然他現在不在這里,但我能感覺到,他確實已經降臨到了這個世界——就在不遠東方的某處。”
因為魔力的供給沒能持續到最後,所以雖然召喚出了從者,但卻沒能一步到位地把人帶到面前來。
“誒?是,是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