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雙成擺擺手,想想郁恪的反應便一慫,等茶溫了咕咚咕咚灌完,道︰“我只能為國師祈禱了。”
等宋雙成走後,容約嘟囔道︰“早知你是說這種事,我就不該來。”
興沖沖而來,懷著一股子不甘願回去,還喝什麼雪頂含翠,回家吃奏折去算了。
“陛下不在京中,辛苦你們了。”楚棠道。
不管是對朋友還是下屬,他慰問人的時候,眼里總含著溫柔的笑意,仿佛是真的關心人一樣,看多少次都會動容。
容約心一軟,道︰“國師去西北才是辛苦。”
听到楚棠要卸任,他剛剛才震驚完,現在又被楚棠一看,心緒像揣著兩碗水,忐忑不平,只能低頭去喝茶,猝不及防被燙到了,嗆了一口。
楚棠拿過手帕遞給他,看著一提到郁恪容約就有些慌亂的樣子,心里說不清是什麼滋味。
雖說來到這里只是為了客串一場戲,但時間久了,在郁北十幾年,他對這里的人確實有著不一樣的感情。郁恪從小跟他到大,像是他親手養大的小孩,感情深厚自不必說。
在剛開始,他只當容約是一個和宋越相像的人,後來,兩人共事許久,為人處事多合得來,在楚棠心里,他們是以朋友相稱的。
與人交往,楚棠做什麼都光明磊落得很。之前容約和他說他喜歡一個人,他知曉是郁恪,又誤以為他們兩情相悅,有心撮合,不想一著不慎,犯了錯,誤解了郁恪的意思,特別是……在經過行宮一事後,他才發現當初他錯的離譜。
現在回到京城,猛然見到容約,想起容約喜歡的人莫名奇妙對他告了白,他就覺得有造化弄人之感。
一向從容淡定的楚棠,此時覺得郁北這個地獄模式真的開始棘手了起來,他難得有些遲疑,問道︰“……容左相,楚某有事,想冒昧問一句,先請你見諒。”
容約瞪大眼楮,道︰“國師有何事需要我見諒?”
楚棠心說提你傷心事難道不需要你見諒嗎?
他道︰“楚某就唐突了。時隔幾年,不知你是否還喜歡那人?”
容約呼吸一窒,聲音微微顫抖︰“國師……為何突發此問?”
楚棠說︰“身為左相朋友,楚某就唐突問一句,如果覺得冒犯,楚某先道歉……”
“不、不不,”容約連忙擺手,臉頰飄上一抹紅,有些躊躇,又有些堅定,道,“你問的話,我自然如實回答。”
他看著楚棠,道︰“我仰慕他,這份心不會有絲毫改變,如果、如果他願意多看一眼就更好了……他離開京都這麼久,我無時無刻不在想念他。”
楚棠在心里嘆口氣︰“只怕那人與你並不同心。”
容約臉一白,閉了閉眼,似乎在接受此事,半晌,他低下頭,道︰“那便罷了。既然國師這麼說,人前人後,我就收起這份心思,只求不惹人厭煩好了。”
楚棠一時竟然有些惱怒郁恪。雖然這種情緒對他來說是極其難有的,但方才確實有一閃而過。
郁恪這小孩……真是的,為什麼會莫名奇妙對他產生了不該有的感情?究竟是哪里出了問題?為什麼說了他也不肯改,白白叫他和容約煩惱,甚至某一日還會反目成仇,一發不可收拾。
想起娛樂圈里各路情敵打架的新聞,聲勢浩大,沸沸揚揚,楚棠瞧一眼都覺得煩躁。
他想,等他回去,郁恪自然而然就會淡忘了吧。
由此可見,不管是對郁恪,還是對郁北,他早早離開了才是好的選擇。
楚棠道︰“楚某只是胡言亂語,左相無須放在心上。”
容約扯了扯嘴角,僵硬地笑道︰“好。我先告辭了。”
“慢走。”
楚棠起身相送。
系統只能默默唉聲嘆氣,為他的主子操碎了心。
冬至日來臨,京中的雪在晚上小小地飄。
富麗堂皇的宮殿,美味佳肴擺滿一桌。
郁恪正問國師來了沒,就見楚棠從門口走開,連忙起身,道︰“哥哥。”
他要幫楚棠解開披風,楚棠率先一拉帶子,一下子就解開了,讓郁恪的手撲了個空。
郁恪也不在意,順手接過他的披風交給侍女,拉著他道︰“外面冷不冷?快來暖暖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