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遇意味不明,“別試探我的底線,你會後悔的。”
“真想知道後悔是什麼滋味。”鏡子里的人仍在笑,嘴角夸張的咧開,露出皮膚下帶血的肌肉。
他故意睜大眼楮,讓原本俊逸的臉扭曲,恐怖到極致,“沒有人比你更清楚吧。”
石遇的呼吸變得急促,面部扭曲著,毫無征兆的,他抓住正在滴水的水龍頭,徒手拽下來,砸向鏡面。
光潔度的鏡子上裂出紋路,鏡子里猙獰的臉被分為了幾塊後,漸漸變得正常,動作、表情也與鏡子之外的人一致。
可石遇並沒有停下,反而加快動作,腮幫子兩邊的肌肉被他咬得微微鼓起。
鏡子上的裂痕越來越多,已經成了密集結構的蜘蛛網。
啪一聲,水龍頭被重力扔到一邊,引起的震顫使得碎裂的鏡面開始簌簌落下,砸到洗手台上。
里啪啦的聲音穿透屏幕,近在耳畔,李魚下意識縮了下肩膀,再抬頭,洗手台前只剩下鏡框。
折射著燈光的玻璃碎片,四下散落著,有那一兩片劃傷了男人的手。
石遇淡定的移動到另一個面盆前沖洗,剛滲出的血眨眼就沒了。
李魚讓系統關掉實況,對石遇的過往身份越發好奇,但他也知道,那是一個瘡口,一旦揭開了,就會流膿潰爛,別說是詳細地詢問,提都不能提。
只要時間足夠久,男人遲早會走出來,到時候如果他願意說,自己再好好听听。
五樓的公共衛生間距離辦公室不過二十來米,走得快也就一兩分鐘的事,男人卻遲遲沒有進來。
李魚知道他在平復情緒,仍舊忍不住問系統,“他怎麼還不進來?”
1551說,“手背上那兩條新割的細口子又出血了,正在處理。”
李魚問,“辦公室里有創口貼麼。”
“沒有。”1551說,“但有繃帶和生理鹽水。”
李魚從床上下去,徑直出門,把男人拽了進來。
眼珠子一動,假裝才看到男人的傷口,驚訝道,“怎麼弄的?”
石遇說謊的表情自然,“不知道在哪兒蹭的。”
李魚沒戳破,轉身往里,裝模作樣的尋找一番,抱出一個醫藥箱。
他沖著沙發的方向抬了抬下巴,“坐下。”
石遇輕挑著一側眉毛,坐下,目光黏糊糊的落在青年身上,恨不得能把人裝進眼珠子里,塞進心髒,走到哪兒就帶到哪兒。
頂著男人熱切的目光,李魚每一個動作都進行得很艱難,耳根子不受控制的微微發熱。
“1551,我耳朵紅了嗎?”
“紅了,脖子也紅了。”
李魚假裝撓癢,用手背蹭了蹭右邊的耳朵,然後將繃帶打結,拍拍男人的手背站起來,“好了。”
繃帶纏得很有水準,一看就是熟練手。
石遇扣住青年的手腕,“幫別人包扎過?”
“沒有。”李魚說著,指了指男人腹部,“我看到你這里有傷。”
青年的話題模稜兩可,但男人听懂了,這是為了怕他再受傷,私下練習過。
石遇嘴角剛要翹起來,又重新繃直,穩住表情不說話。
李魚瞥了他一眼,笑了下,把東西收進箱子,“我們現在出發嗎?”
頭一次穿高幫軍靴,他總覺得不舒服,腳在地上跺了兩下。
石遇拿起西裝外套,在他頭上揉了一把,“走。”
秘書守在門口,見兩人出來,走上前去,欲言又止。
石遇一個冰冷的眼神掃過去,示意她閉嘴,“交代下去,全體人員今明兩天全體放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