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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長別來無恙_20

    沐子卿︰這一切或許在你眼里不值得,但在我心里,這是唯一支撐我活下去的目的,為此,我不惜一切代價。
    梵殷︰我要怎麼做才能阻止你,將自己推向萬劫不復之淵。
    安輕︰我曾用自由換你一命,若再相遇,你可會記得我?
    赤緋︰永遠被困在這樣的軀殼之中,我該何去何從。
    ☆、第12章
    柳雨以前就知道張汐顏有些與周圍的人不一樣,那時候她覺得張汐顏就是高冷裝十三,現在則懷疑張汐顏是不是腦子有問題,少根弦或者是有什麼情感障礙。
    正常人落到這處境,哪怕心理再強大,多少都會慌亂恐懼,要麼嘗試溝通談判求饒什麼的,要麼想辦法求救逃脫,而張汐顏從昨天被擒到現在只說了一句話,“你的目的根本不是扶貧政策,是我。”述說事實,平靜得仿佛被抓的是什麼不相干的人。
    柳雨尋思︰張汐顏指望張長壽來救她?
    她知道張長壽那女兒奴有跟來,只是沒露面。張汐顏也知道,為了怕她爸跟丟或者是擔心她搞鬼,還沿途留下標記。可如果張汐顏寄希望于張長壽來救她,那真是太天真。
    一入叢林,行蹤難覓。
    在這地方想放狗追蹤,先過了滿山遍野的蛇蟲鼠蟻關再說吧!大規模搜山?再往前走不遠就到兩國交界了,一路翻山越嶺過去能到鄰居家,想搜山,得先顧及到鄰里關系。
    張長壽跟在後面又怎麼樣,他有追蹤手段,她也有阻礙手段。在這里,她說了算。
    走了一段,翻過一座山頭,柳雨讓大祭司和大長老停下,讓大祭司先替張汐顏處理傷口。
    她是想用張汐顏讓張長壽別找她的麻煩,不是要跟張家人結下死仇。一個張長壽就夠讓她頭疼的了,再來些什麼張汐顏的七大姑八大姨的,她得瘋。不過張長壽不讓她好過,她就不讓張汐顏好過。她能讓大祭司給張汐顏縫傷口就很不錯了,至于麻醉藥什麼的,呵呵,嘴里塞雙臭襪子自己咬住忍著疼吧!
    柳雨把自己穿著爬了三天山路的臭襪子脫下來塞進了張汐顏的嘴里,然後自己換上了雙干淨的新襪子。
    她不知道張汐顏是被燻的還是被疼的,反正是暈過去了。沒關系,旁邊就是山泉,潑醒,潑不醒就往張汐顏的鼻子前抹點花花草草燻醒。長在腐植堆中能把人燻吐的名為“腐尸花”的花汁,跟六七月天在戶外爛了一個月的尸體一個味道。
    張汐顏的嘴被堵住吐不出來,慘白布滿冷汗的臉一會兒青一會兒綠,死去活來的。
    當醫生也是大祭司的主要職責之一,部落里誰有個頭疼腦熱中毒受傷都要找他醫治,縫傷口接骨這種活計,他干得極為熟練,傷口縫合得整整齊齊的,不比醫院里的專科大夫差。
    救援隊進山,有考慮到誰有個骨折受傷的情況,帶有固定的支架,柳雨讓大祭司給張汐顏用上,別讓張汐顏落下殘疾,就連傷口她也讓大祭司盡量處理好,別讓張汐顏落下太難看的傷疤,還叮囑大祭司照看好張汐顏,以及張汐顏的那張臉。深山老林子里沒有路,在叢林里鑽來穿去的,稍不注意就會被劃傷,弄傷臉的仇比弄斷腿的仇要大得多。
    大祭司替張汐顏處理好傷口,包扎嚴實後,柳雨才把張汐顏嘴里的臭襪子取下來就聞到一股子難聞的味道,之後張汐顏便側身吐了,吐過之後,虛脫地靠在樹上,半閉著眼,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樣。
    柳雨替張汐顏擦了臉上的嘔吐物,又拍拍張汐顏的臉,喊道︰“醒醒。”見到張汐顏睜眼,還很小心地防備張汐顏突然撲過來咬她,結果發現這貨只淡淡地瞥她一記便又閉上眼。她說︰“別指望張長壽來救你,這山里有蜃氣能夠產生海市蜃樓效果誤導他。他看到的,跟實際的,不在一個地方。”
    張汐顏沒理柳雨。她沿途做的那些標記都是留給柳雨看的。她浸泡了三年藥浴,連骨頭里都能滲出藥味,哪怕她爛成白骨埋在地下,她爸都能憑著味道找到她。不過,味道是能被遮掩的,如果柳雨知道,以花祭神的手段,想要混淆她爸也是很容易,所以她需要先混淆柳雨。她現在只需確定兩點就夠了,第一,柳雨不會要她的命,第二,她爸會找她。
    她的手腳都傷了,即使柳雨放了她,她也沒辦法拄著拐杖單手翻山越嶺,讓她自己離開,八成會摔死在山里。
    張汐顏失血過多,頭暈眼花,渾身無力,連動彈都懶得動彈,靠在樹上沒兩分鐘便昏睡過去。
    柳雨讓大祭司背著張汐顏繼續趕路。
    這里離花祭部落還有很遠一段距離,那些帶進山的物資一時半會兒搬不過去,只能找地方先藏起來,過後再來取。
    張汐顏昏昏沉沉的,大部分時候都在昏睡,偶爾醒來不時被喂水就是換藥時被疼醒。
    她並不耐疼,即使泡了三年藥浴,也沒能讓自己的疼痛感減輕,只是疼了三年,忍習慣了,也就還受得住。
    她再次醒來時發現他們正在涉水前行,耳旁是潺潺水流的聲音和滴滴答答的滴水聲,周圍很黑,只有火把和戶外燈照出的一點光亮,但憑著這點光亮,足夠讓張汐顏認出他們是走在褪去水位的地下暗河。
    程教授給了她一份進山的地圖,地圖上根本沒有標記有地下暗河。
    柳雨,改了路線。
    作為花祭神“附體”的柳雨,她不走程教授他們的路線很正常,知道些外人不知道的路,也正常,可一旦改走水路,那是什麼味道都留不下。
    柳雨見張汐顏醒了,問︰“驚喜麼?”張長壽想找她,無非三方面,一,沿著沿途留下的蹤跡找,二,氣味追蹤。張汐顏的身上有一股非常特殊的藥材味,那味道連張汐顏身上抹的屎臭味都擋不住,她走過的地方氣味一天一夜都不會散。第三就是到花祭部落堵她們。
    張汐顏很是淡定,“終歸你是要找我爸談判的,並且你舍不得家產。”她說完,也不去管柳雨是什麼反應,接下來會對她做些什麼,又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她受了傷,到現在只吃了半塊壓縮餅干和喝了一點水,貧血加低血糖,身體真的扛不住。
    程教授被人叫醒,睜眼見到張長壽,很是詫異。“你怎麼在這里?”他見到張長壽的臉色不太好,再發現自己不在帳篷里而是睡在地上,頓時意識到出事了,坐起身就見營地橫七豎八地躺了一地的人。
    帳篷、背包、背簍和鍋碗瓢盆全都沒有了,就連他學生的裹尸袋都不見了,布滿尸斑的尸體很隨意地扔在了旁邊,只在臉上被蓋了片樹葉。張汐顏不見了,地上滴有血漬,有一棵樹下更是積了一灘已經凝固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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