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見他不說話,還以為是感興趣了,興高采烈地往下說︰“大奸臣當初看上的並不是小皇子的秉性能力,而是他那雙無辜清澈的眼。小皇子漸長,生得俊雅美秀,弱質縴縴,越發惹人垂愛。小皇子在大奸臣的幫助下順利登基,大奸臣向他索取報答,霸道殘虐地將他變成了自己的禁|臠,夜夜囚|寵——”
雲歇對上男生有幾分形似的臉,像是某種心思被意外戳破,顯得有點窘迫。
“……這個真不行。”
男生卻不依︰“試試嘛!”
他往柔軟的大床上一躺,擺了個弱小無助又可憐的姿勢,泫然欲泣。
“相父……”男生試探地叫了聲,帶著哭腔,聲音極軟,支離破碎。
雲歇听到這個熟悉的稱呼,再加上這個語調,臉色驟變,胡亂提起桌上的西裝外套,疾步向外走,幾乎是落荒而逃。
“哎哎哎!怎麼走了!”男生撐起身,在他背後發懵。
他是在gay吧遇見的雲歇,當時雲歇就坐在吧台明暗交界處,一個人心不在焉地喝酒,陸離的光打在他臉上,一時驚為天人。
男生沒抱一點兒希望地上去搭訕,雲歇盯著他的臉看了會兒,卻意外地同意了他的約炮提議……
他剛還給小姐妹偷發了雲歇照片,準備搞定他回去大肆炫耀呢,這突然走了……
雲歇粗|暴地開門,一群听牆腳的沒有半點防備,因著巨大的慣性齊齊摔在門口,疊起了燒餅。
雲歇的手還握在門把手上︰“……”
最頂上的燒餅抬頭,露出了張雲歇熟悉的臉。
“嗨……”靚麗女人尬笑,“大奸臣,好久不見啊。”
她打完招呼自己都覺得臉僵得要掉了。
女人爬起來,整理整理衣襟,假意輕咳兩聲,緩解這被突然抓包的巨大尷尬。
誰也想不到這家伙箭在弦上還能學柳下惠坐懷不亂啊……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雲歇懶得和女人計較,胡亂套著外套︰“你們四有五好局那麼閑?沒事兒喜歡听牆腳?還滿意麼?”
“滿意滿意,玩得挺野啊,怎麼樣,現代比你們古代有意思多了吧?你們古人哪有這麼開放?”女人嘿嘿笑,作勢要和雲歇勾肩搭背,“怎麼不繼續了?相父?”
女人學著叫了聲,嬉笑調侃。
“沒那愛好,”雲歇毫不留情地挑開她胳膊,稍顯不耐,“別跟我貧,有事說事,沒事滾蛋。”
“這麼不憐香惜玉啊?”女人嗔怪。
雲歇審視著女人的臉,直到她面紅耳赤才輕飄飄道︰“你明顯不在香和玉的範圍。”
女人氣得跳腳想回懟,但又念著要緊事,深吸一口氣,面色凝重道︰“跟我走一趟吧,蕭讓黑化了。”
*
四有五好局辦公室里。
女人連珠炮似的︰“蕭讓以前多乖一小孩啊,長得就夠讓人母愛泛濫了,偏偏還嘴甜粘人,我給你說,我好多同事以前可都是他的媽媽粉,天天上班閑著沒事干就在那叨叨‘哎喲可愛死了媽媽親親’,然後暗戳戳地罵你不干人事,天天調戲欺負那麼個小可憐,結果現在可好……”
“我怎麼就不干人事了?”雲歇頭疼,“你說重點。”
“我這不就要說了嘛,”女人白他一眼,“他現在完全變了個人,就、就整的跟周幽王、商紂王似的,用你們那的話說,叫……暴戾恣睢,砍了好多人腦袋!好像有個大臣听說他傳召,直接給嚇死了,而且他現在還忙著打仗,周邊幾個國家都瑟瑟發抖……”
雲歇听到這不樂意了,插嘴道︰“周幽商紂,那叫昏君,蕭讓那頂多算個暴君,暴君怎麼了?秦皇漢武也算暴君,都窮兵黷武,照樣青史留名,再說人家被嚇死了,還能怪到蕭讓頭上?只能說他自己心理素質差!你講點理行不?什麼強盜邏輯?”
“你這會兒還有心情護犢子!”女人被氣了個半死。
雲歇不理會,又問︰“黑化原因呢?”
“不知道!莫名其妙就黑化了!善後部門什麼都沒查出來!”
女人也覺問題棘手。
他們四有五好局掌管萬千小世界,致力于將每個小世界的天命之子培育成四有五好青年,以維系小世界的和諧穩定。
蕭讓是437小世界的天命之子,因為童年的巨大陰影,按照原有軌跡,長大後極有可能成為嗜殺成性、冷血無情的暴君。
雲歇則是隸屬437小世界的短命鬼,本來只有十五年陽壽,後來被他們選中,續命十余年去向蕭讓傳播社會主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