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他的目光,她也抬頭看過來了,好像也沒搞明白怎麼又睡上了似的,一臉茫然地盯著他發呆。
米斯達︰= =)~~~
她︰?……??????
——看起來又傻又可愛嗚!
米斯達還是止不住地高興︰
睡一次頂多算得上是意外,但能睡上第二次基本就算徹底坐實了這段曖昧的關系。
年邁富商和落魄千金的俗套悲傷故事早該結束了,現在該換hei.,.幫槍手和小藝術家的甜蜜戀愛啦!
他喜滋滋地湊過去還想要貼貼,就被她煩躁地一把從身上薅下來,她的狀態看上去很怪,像是挺享受剛才的歡愉,但同時也開始煩躁沮喪地抱怨想要洗澡。
那就洗唄,又不是多大的事。
他歡快地拖著她一起痛快迅速地沖了涼,又花了20來分鐘時間才勉強吹干了她那頭蓬松可愛的羊毛小卷金發,再回到床上時終于被她連帶著被子一起攆回了地板上。
“不一起睡嗎qaq”
米斯達委屈地看著她。
“床很小,只夠一個人睡。”
“可是我年紀大了、總睡地板對腰不好qaq”
“……”
她妥協了,讓他回到床上,卻自己抱著被子枕頭在地板上找了個舒服的位置躺好,然後宣布︰
公平起見,以後兩人輪流睡床和地板。
她真的很公平,公平到讓米斯達又氣又無奈。
台燈熄滅了,屋子里恢復了令人舒適的黑暗,可米斯達不想就這麼睡去,他試圖抓住事後離她最親密的距離盡可能地想要再靠近她一點,便側過身去躺在床沿,伸出手輕輕握住了地板上那人的一縷金發。
黑暗中的金線仿佛一道傾斜的橋梁,他那一個個金黃的小替身們也趁機冒出來,嘰喳著一個接一個地順著那縷金色橋梁滑落到女孩消瘦的背脊上去,鑽入她的發叢中去,在那金色的羊毛里打滾嬉鬧。
她仍舊背對著他沒轉過來,只是不滿地拱了拱身上裹著的被子。
米斯達不甘心,再輕輕扯一扯那縷金發,才輕聲問︰
“你為什麼……願意和我睡呢?”
他想問的其實不是這個。
他想到才剛才在被子籠罩的密閉空間里,溫熱又有些發悶的呼吸間,他觸踫到她微涼的肌膚時那一抹不易察覺的顫抖時觸動的不安。
那時她在想什麼?她會想到十八歲的某個夜晚,‘男爵’也是這樣觸踫她的嗎?她可曾有一秒想過拒絕?最終為什麼又沒有……因為passione允諾的庇護嗎?
米斯達察覺到了這一份恐懼的來源︰
他不想變成‘男爵’,也絕不想要給她帶來分毫的痛苦。
事實再次證明了他不適合思考,他一定是想多了。
她的回答很快打破了所有凝重,帶著令人遺憾的直白︰
“因為你活好。”
“?……????!”
“我總是很難入睡,但如果能消耗掉過剩的精力——像剛才那樣——我就能睡得很好。”
“好啊,你把我當什麼了?助眠工具人嗎?!”
米斯達氣得從床上跳起來。
地板上的人也跟著轉過來,幾個替身小人哎喲喲地叫著從她的金發間滑落,跌跌撞撞滾到了一起。
她枕著胳膊,無辜地抬頭看著他,語氣淡然︰
“你的腦袋總是往錯誤的方向作一些無用的思考。這件事很簡單,你想做,剛好我也想,于是就發生了剛才的事。”
“就這樣?沒有其他更多的了嗎?”
他有些失望,那是一種浪漫主義遇上現實主義後的落差,在她將他們先前所有的熱絡轉變為一種平淡的生理需求的描述之後,他仍有不甘,干脆打起了直球︰
“那……那我們現在算什麼?”
“不知道,”
她大概真的累了,只花了幾秒敷衍地思索了一下,隨口答︰
“算情人吧?或許……隨便,你覺得是什麼就是什麼。”
情人?情人!真是的,哪有情人會分開睡的呀!
但沒關系,米斯達失落的心還是被重新鼓舞了。
情人听上去就很甜蜜,總好過單調的鄰居關系,嘻嘻。
這一夜槍手睡得很安穩,早上難得沒等鬧鐘提醒就提前在九點時從床上精神奕奕地跳起來,藝術家也難得能睡個好覺,彼時賴在地板上的被窩里不肯起床,被他硬生生薅起來洗漱了一番,實在惱得狠︰
“你要工作你只管起床就是了,我又不上班,我為什麼不能繼續睡?!”
“因為我要給你做早餐呀!”
他高高興興地用毛巾胡亂地為情人擦拭臉蛋,然後就要一把拖著她風風火火地下樓回到自家灶台前施展一番廚藝,
“等吃完了早餐,你再回來接著睡就是了!”
“等一下,你去哪兒?”她回過神來扯住他,奇怪地問。
“?下樓啊。”
她不由分說把他往回拽,一直把他拽到了臥室的窗前,然後利索地三下兩下踩著桌子爬上了窗沿,才回頭看他,理直氣壯道︰
“下樓,從這里走不是更快嗎?”
“你發什麼瘋?我才不要從窗戶跳下去呢!”
米斯達看著她,又差點沒崩潰,伸手想把她抱回來。
她反過來伸手抓住他的胳膊,只是輕輕一拽,他就不由自主地順著她的邀請一起踩到了窗台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