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事,我沒事,看看你爸你哥!”
這時候顧不上喬家的,都個人顧個人了,一家子的看一家人!
藍先生拉起他爸,背起來就往外跑。
助理保鏢秘書幾乎沒人受傷,現在也都重進現場救自己老板了。誰也管不了誰。
現場一片混亂,哭喊得,慘叫的,疼痛呻吟的。
宗祠外就是停車場,把他爸背上車,隨後跑回去,伸手要把江寒抱起來。
江寒吐著血微微睜開眼楮。
藍先生伸手都要把他抱起來了。
“老三!”
二哥對著藍先生大吼。大哥都吐血塊了,二哥按著大哥的傷口,血不斷地涌出。
藍先生慌了,他必須要快,這里受傷的太多了,很可能慢一步就死了!
看看大哥,看看江寒。
“你等我,等我!”
江寒笑了下。“我,死不了。”
藍先生捏了一下江寒的肩膀,沖過去抱住了大哥,背起來就往外跑。
江寒掙扎著翻個身,看向天空。
眼角余光全都是亂七八糟的腳步,大腿,他的頭發慢慢的被鮮血沁紅,身後的血跡越來越大。
聲音是最先消失的。
他看著湛藍的天,听不到任何聲音。
都不疼了,那也不疼,就覺得自己很輕松,覺得自己能飛似得。
在消失的就是視線、
他看到了藍先生驚慌的朝他飛奔而來,眨了下眼楮,藍先生消失了,眼前模糊了,然後,徹底黑了。
山高路遠魂飛苦。
想回家了,想爸媽,想兄弟們,想……想休息。
藍先生差點在電梯那摔出來,還是手下人扶了一把,不然他肯定摔個雙膝跪地了。
在手下人的攙扶下踉蹌著到了icu,醫生對他搖搖頭。遞給他一張病危通知。
“他沒傷到要害,但是失血有點多,他血壓一直在下降,血氧飽和度很低了,心肝脾胃腎都在衰竭。你……哎。”
“救他!一定要救活他!”
藍先生臉色發青,命令著醫生。
“藍先生,我實話和你說吧,他身體真的很不好,就算是沒有這場意外,他身體也完了。那些舊傷對他傷害很大的。身體素質非常差,一個感冒都能要他的命。現在他身上有十五個釘子,還有一個扎進肺部,戳穿了心髒附近主動脈血管,真的,不樂觀!”
“昨天手術不是挺過來了嗎?他能挺過來!你全力搶救,需要什麼藥物我去弄!需要什麼專家我去請!只要讓他活著!”
“昨天手術這一周的感染關最難過,現在就這樣了,真的不太樂觀了!”
“去救人!我要他活著!活著!哪怕就是植物人,他必須是活的!”
藍先生大吼,醫生搖頭,現在只能盡人事听天命。
藍先生就在icu外看著。
看著那些儀器發出報警聲,看著醫生們急切的開始心髒按壓,看他們用電擊方式才把心跳電回來,看他們插管,一個個管子插滿了江寒的身體。
手里的病危通知單越來越多。
然後多了一張,是否放棄治療的問詢書。
甚至有人來問,是否做器官捐獻。
藍先生閉閉眼楮,一耳光打過去,把那人打翻在地。隨後手下人往上一沖,把這人拖出去了。
那些儀器不在發出警報聲,剛才那位醫生高興的出來了。
“不錯,情況比剛才好一些了,至少血壓控制住了不再繼續往下掉。”
藍先生松口氣,覺得自己的心髒這才,慢慢的落到該有的地方。
一個護士跑出來。
“患者有點意識了,他在指你!”
藍先生發現大玻璃內,江寒的手指是對著他。
全身消毒,穿戴上無菌服,趕緊進去了。
拉住江寒得手,那是一種特別冰的冷,沒有人的體溫的一種冷。
“阿水,阿水我在,你別怕,會好的,我會拼盡全力救你!我不會讓你死的!”
藍先生輕輕地撫摸他的頭,低聲安慰。
江寒的眼皮動了動,在動了動,很費力的睜開了眼楮。
嘴唇動了動,好像在說話。
“你想說話嗎?想的話眨眨眼楮。”
江寒很慢的眨了下眼楮。
藍先生顧不上醫生阻止,小心地摘下阿水的氧氣面罩。
把耳朵湊到阿水的嘴唇邊。
“我想,回家。”
聲音小的幾乎听不見。
藍先生听到了,給江寒蓋了蓋被子。
“你先治療,等康復以後我陪你回去。”
江寒听到這話,再次閉上眼楮。
他知道回不去的,就算是死,藍先生也不會讓他的骨灰回家。
也不知道是藍先生摘下了江寒的氧氣面罩就那麼不到三分鐘的時間引起身體快速衰竭,還是他本來身體素質就太不好了,開始衰竭了,江寒閉上眼楮後再也沒睜開過。
醫生搖頭,很明確的告訴藍先生,按照現在這種全身衰竭的情況來說,估計也就是七八天這樣就死了。
他陷入昏迷了,生命體征只靠機器在維持,到最後不是說變成植物人,而是直接死亡。
他身體在衰竭,身體各種數據一天比一天不好。
藍先生第一次感到了茫然無措。那是他的金錢力量權利達不到的,生命在他面前一點點消失,能看到眼前這個人在一步步走向死亡,不斷的抓緊,拉扯,拼盡全力去挽回,都沒用,只能看著他一點點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