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的也太遠了吧?”飛龍無奈道,“現在知道了吧,我這兒就是一池渾水。趁著還沒完全趟進來,你現在回家還來得及。”
“晚了,我已經趟進來了。”青衣抬起腦袋,眉眼間帶著幾分傲氣,“我畢竟也是超級英雄,怎麼可能放著這種事不管?”
飛龍笑起來︰“謝謝你。”
青衣點點頭,很是不客氣地領了他的情︰“那接下來該怎麼查?龍哥,你是這里的地主,指點一下唄?”
飛龍想了想,跟她分析了一遍遭到偷襲那天的情況,確定了幾個要調查的地點,又補充道︰“另外,我覺得也可以注意一下其他地區有沒有類似的事件發生。既然後面很可能有‘大陰謀’,那我說不定不是個例。”
青衣比了個了解的手勢,給她的專業團隊下達指令去了。
“我感覺自己像是回學校宿舍度了個假。”安以誠第二次拖著行李箱踏進常靖頤的公寓,不禁說。
“從時長來看可以算是個長假了。”常靖頤接上,“但是我有點意外,你把上課的日子比喻成放假嗎?是不是更像夏令營一點?順便一提,我跟我媽媽的立場不一樣,我堅定認為現在已經入夏了。”
安以誠沒有參與常靖頤先前跟凱瑟琳的季節之爭,沒跟上他的思路,習以為常地听過就算了。因為行李大多是衣物,安以誠直接拉著箱子去到臥室,一進門感到些許違和。
房間局部重新裝修過,換上了榮芋贊助的高檔隔音板,顏色跟之前有些差別。但違和感不單來自這里,安以誠掃視幾眼,發現是床的問題。
臥室中央那張床比先前寬了約半米,佔據了更大的空間,明顯是張雙人床。
安以誠一挑眉,了然地回頭看了常靖頤一眼。
“啊,對了。這位租客,我這里新換了家具,要不先試試合不合適?”常靖頤往屋里一伸手,頷首做了個“請”的姿勢。
安以誠笑了一聲,走進去先拍了拍床墊,然後反身坐下。他當然也不是真的在做什麼專業的評鑒,大體感知不錯就信任了常靖頤的判斷。安以誠往後一倒,又瞥見了常靖頤。
“‘一個人’躺上去空間還綽綽有余,非常寬敞。”安以誠在床上打了個滾,故意將重音放在了主語上面,“有勞費心啦,房東先生。”
常靖頤倚著門框︰“那麼這位租客,可不可以收留一下這個在自己家客廳睡了一個月的房東呢?”
安以誠擺出一副苦惱的表情,像是不大情願。
常靖頤蹲到了床尾,跟安以誠視線齊平,委屈巴巴地絮叨著︰“唉,安以誠同學,你是不知道。我听信了黑心商家的讒言,可被那張折疊床坑慘啦。床墊軟得讓人腰酸背痛,晚上一翻身還會發出嘎吱嘎吱的響聲,更別提還那麼窄小,一翻身就——”
“說起來,那張折疊床一開始是不是給我準備的來著?”安以誠狀似不經意地打斷了常靖頤,看到後者被噎住的表情,笑起來放低聲音,“而且在我印象中,那張床挺寬敞的啊。”
安以誠指的是幾天前的那次留宿。他側身面朝常靖頤,笑得有些狡黠,一雙眼亮晶晶的。
這下常靖頤的瞎話編不下去了,喉結上下一動,湊上前趴在安以誠邊上,垂眼看著他︰“怎麼說也好多天沒見了,你都不想我嗎?”
“你每天都在鏡頭前面飛來飛去,沒事還要到我跟前來晃一圈,這實在是有點困難。”安以誠笑道,想了想,又補上一句,“不過我能克服困難。”
常靖頤眨了一下眼,接著嘴角便翹起來︰“你也太專業了,說情話還總是要繞個彎子。”
“有理解方面的困難的話,我以後可以改用簡單句。”安以誠調侃道。
“不用,這樣挺好的,可以鍛煉我的語言能力。”常靖頤眼珠一轉,又說,“或者兩種都可以有,我不嫌多的。”
常靖頤低頭親吻了安以誠笑彎的眼角,又去吻他的嘴唇。
時間悄無聲息地已然走到了六月,炎熱的天氣和吵鬧的蟬已經做了數十天的常駐嘉賓,現在還有愈演愈烈的勢頭。與此同時雨水又變少,江城從南到北一派熱火朝天。
在熱烈到慘白的陽光照射下,金沙灣整個看上去像是一具干尸。但在這具“干尸”的肚子里——也就是地面之下,老城昏暗地陰冷著,陽光在這里不被歡迎。
白天就是老城的“夜晚”,霓虹燈管斷了電,地道只剩一片空虛的漆黑。
真正的老城在夜幕降臨時才算是活了過來。所以,這個大白天打攪老城沉眠的家伙就顯得不怎麼上道了。
這人不熟練地拿一條絲巾裹著腦袋,時不時左右張望,顯得有些戰戰兢兢。他停在一扇不起眼的門前,抬手敲了敲門板,等待了二十秒後試探地開口喊︰“旅鴿。”
紫色短發的女人頂著黑眼圈開了門。
室內的光線驟然亮起,這位菜鳥使勁眨著眼楮適應光線,看清旅鴿催促的神情之後連忙踏進屋。
“介紹人?”旅鴿開口問道。
“他說他叫‘驚嘆號’。”這菜鳥有些猶疑地說,“就是在高新區……”
“你有十分鐘時間。”旅鴿不耐煩地打斷他,“馬上要關門了,以後有事早來。”
這人神色茫然,可能覺得自己這一大早過來已經夠早了。
旅鴿皺著眉又嘖了一聲︰“有難言之隱就去看男科,我不治那玩意兒。沒有預約的在這兒要計時收費,你站著不動也照樣收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