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葉桐!”
趙梧樹奔襲跑過去,那身影明顯一僵,想要回頭看,卻被成排的保鏢攔住視線。
另一批保鏢跑過來,攔住趙梧樹一行人。
“少爺,別為難我們了。”
一直緘默的保鏢終于說話了。
趙梧樹咬牙,不講他只能發癲了。
“救命,這里有吸——唔唔唔!”
保鏢迅速捂住他,不讓他出聲。路人都是要趕飛機的,只是多看了幾眼,便匆匆走開了。
隨後匆匆跑來一個戴著眼鏡、身著西裝的男人,跑到需要兩個保鏢才按得住的趙梧樹面前,
“少爺,你何苦呢?董事長說您繼續鬧下去,他會斷掉小葉少爺的生活費,到時您弟弟就真的在國外孤苦無依了。”
趙梧樹繃帶滲出血,他掙扎幅度漸緩,即刻被保鏢死死禁錮著。
趙梧樹一字一句,盯著老頭的助。
“你讓我跟他說兩句話。”
那男人推了推眼鏡,無情道,“抱歉,董事長囑咐過,不行。”
“葉桐!趙葉桐!”
趙梧樹只好沖那邊大喊,可來往的人摩肩接踵,趙葉桐被保鏢錮著往前走,他好像回頭看了一眼,下一秒卻又被模糊了身影。
“梧樹!”
趙夫人急忙趕來,她攔在趙梧樹面前,流淚道︰“你還受著傷,為什麼跑這麼遠。”
趙梧樹看見母親,眼底閃爍最後的期冀。
“媽,你帶我去看看葉桐吧,我只和他說幾句話。”
趙梧樹接近一米九的身量,此時卻低下頭顱,落敗可憐。
“抱歉。”
趙夫人抱住他。
“這是你爸的要求。”
趙梧樹掐住手臂,強壓心神。
趙夫人對身後保鏢說,“來扶著他。”
“不用。把我朋友也放開。”
路千里他們被放開後,默默跟在他們身後。
趙夫人回頭看了他們一眼,深深嘆息。
原來這幾個小子並不是乖巧听話的類型,是她低估了高中生的力氣和手段。
“你們跟我一起走,會有人把你們送回家。”
趙夫人扶額,
“梧樹的事就不要在摻合了,如果你們還想讓他在二中讀書的話。”
她看向的人是同塵。
原來是低估了同塵,趙夫人一直知道趙葉桐和同塵關系好,便以為兩個孩子個性都是膽小的。但這一串連續的計劃,以路千里和文赫的心機,未必做得周全。
同塵沒有看她,只是回頭,似乎想透過人群遙望趙葉桐。
走到航站樓外瀝青路,陰沉的天空下,人類為了縮短時間距離的偉大發明,在天空翱翔。
帶走他們愛的人,拉開不可挽留的距離。
趙梧樹站在樓外,盯著天空看了幾息,他感到自己的喉嚨仿佛被慢慢收緊,心髒跳動速度越來越慢——回神時趙梧樹雙腿驟痛,大腦仿佛萬針穿刺,他往地上一倒——
“大樹!”
“梧樹!”
隨著幾聲驚呼,趙梧樹狠撞在瀝青路上。
他臉上冰涼,趙梧樹抬手擦眼角。
可那種冰冷的溫度卻不是淚水,趙梧樹抬眼,
天空匆匆落下雪花,覆蓋住枯黃的落葉。
趙葉桐,這個城市時隔十多年後初雪,你錯過了嗎?
……
今年的雪很大,很久沒有看到過雪的學生們來學校時抑制不住洋溢的快樂。
個個穿著厚厚的靴子,校服外面又套了一層羽絨服,一邊跳著踩雪,一邊和同學說話,像嘰嘰喳喳的圓滾滾長尾山雀。
班上最初也有人來關心路千里他後桌們怎麼好長一段時間不來,平時總嘻嘻哈哈的路千里卻三緘其口,同學也逐漸懂了,這是不可說不可問的。
“下午開班會,老班說會下發全班成績單,讓同學們自己寫點好話放桌上上求饒。”
班長走進來,吼了一嗓子。
路千里戳同塵,“塵塵,你願意去給我媽當兒子嗎?”
同塵默了瞬間,
“可以,你願意給我爸——”
“當我沒說。”路千里捂他嘴。
同塵微側目,路千里最近怎麼十分忌憚向總的樣子,以前只是人前老實,現在人後路千里似乎也有點唬向總了。
最近有什麼事嚇到小路敏感的神經了嗎?
“大樹!你來了。”
路千里轉頭沖門口招手,同塵盯著路千里浮夸的動作和表情,呵了一聲,
“這一招你用過多少次了?休想騙我。”
“嗯。”
簡短卻熟悉的回應,同塵抬頭,趙梧樹的頭發比上次見長了不少,長度快能遮住眼楮,不笑也不說話。
班級里同學默默看著趙梧樹一個人坐回位置。
最緊張的當屬文赫同桌,文小二十分善解人意得拍了拍同桌。
“放心,我不走。”
文小二也不敢去挨著一個剛單方面失戀的易燃易爆炸火藥桶啊。
路千里神色如常,轉過身,“下午就是家長會你倒是來了,放學後一起走,把你頭發剪了。”
“嗯。”
趙梧樹側身,卻看見趙葉桐桌洞里空空如也。
“我們把書拖回你臥室里了。”
趙梧樹抬頭,頭發遮住了眼楮,路千里看不見一點趙梧樹的眼神。
趙梧樹說,“好,謝謝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