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婚事定又生異常

    漫長的失神後,凌煜終于回神,她蹙著眉按住抽痛的額角,慢慢撐坐起來。
    一行清淚順著她雕塑般精致的臉龐滑落——這次記憶灌輸的體驗太過真實,甚至連記憶者最細微的情緒波動都縴毫畢現地烙印在她的感知中。
    “……”凌煜坐在原地沉思良久,消化著這突如其來的大量信息。
    接著,她凝神內視,細細感知著識海中那幾件特殊物品的氣息流轉,剎那間,心中又多了幾分明悟。
    不過寒月之前原來都這樣看她的嗎?凌煜有些心虛地表示,回憶里那個渣女根本不可能是她——好吧,確實有那麼一點點像。
    “寒月,你既然討厭我,那為何在水池那會還要幫我?”凌煜心中有太多疑問需要對方來解答。
    寒月的記憶殘缺不全,唯有與柳清前世相伴的片段尚算完整,其余記憶都如同被抹去一般,只剩零星殘影。
    但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她招惹的不止柳清一人。那些靜靜躺在她神識中的物什,結合記憶,已是無聲地昭示了答案。
    【器靈如鏡,映照主心。我所行之事,不過是主人意志的另一種呈現。】
    伴隨著凌煜腦海里突然冒出的聲音,一道幽藍光芒自凌煜眉心閃現,化作一位約莫她半身高的水藍色靈體少女。
    少女神情冷淡,飄向泉心取回長劍,遞至凌煜面前。劍光微閃,少女的身影已化作流光沒入劍身。
    空氣中還悠悠飄來一句話。
    【我存有自主感情——而你,始終是最令我生厭的那個。】
    “……”
    听到這句話,凌煜的嘴角抽了抽,卻又無言以對。
    稍作休整後,凌煜方才說道︰“寒月,先帶我離開吧。”
    凌煜睜眼隨即起身,表情略顯凝重。
    四周空氣中的火元素異常活躍,這正是上次南洲之行後她識海中那枚玉梳產生異變所致。
    自從回來之後,她修煉時周身聚集的火屬性靈氣徒增,害得她最近被寒月嫌棄死。
    輕松跳上懸浮在空中等待的靈劍,凌煜失神地望著前方,不知在想些什麼。
    ……
    霧海之上,一道倩影凌空而立,足下長劍泛著冷光。
    柳清垂眸望向腳下濃稠的霧障,眼中閃過一絲恍惚——她不知自己為何會行至此處,只覺冥冥之中似有無形之力牽引,令她不由自主地踏足此地。
    一雙平靜的眸子望著谷底灰蒙蒙的迷霧,似要欲眼望穿。又靜立了一會兒,柳清心生一絲不安,才有所動作。
    她剛準備沖入那霧中時,一道細碎的聲音從谷底傳出打破了寧靜,隨即,霧海翻騰,一道人影逐漸顯現。
    凌煜木訥地盯著從模糊到清晰的人影,眼中充滿疑惑。
    她是怎麼來到這里的?
    可疑惑之後,強烈的情愫又佔據心頭。
    凌煜喉頭微動,怔然凝望著眼前之人,胸腔里翻涌的熾烈幾乎要破膛而出——什麼疏離,什麼冷淡,此刻皆被拋諸腦後。
    她御劍向前,在柳清略微錯愕的眸光中猛然將人攬入懷中,力道之大,仿佛要將彼此血骨相融。
    “你…”
    柳清素手僵在半空,感覺這人好像變了,卻又說不清到底哪變了。
    “清,我想…向師尊提親。”
    凌煜臂彎又收緊三分,將懷中人箍得有些發疼。她胸腔里的那顆心擂如戰鼓,震得指尖都發麻,出口的話卻是平淡無波的。
    “凌煜,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沉默片刻,柳清懸在空中的柔夷緩緩放下,也沒有推開對方,而是微微偏頭道。
    她此刻的心情也不如表面上那般風平浪靜。
    “我知道你在顧慮什麼,若是這次萬宗大比我們能奪得魁首,我們便成親好嗎?”
    凌煜驀地松開懷抱,一雙灼灼桃花眼直視對方,沉聲問道。
    她心里清楚,自己不可能一直安然無恙地待在對方的身旁,如同回憶中的那般,因果的力量終會將兩人拆散,再相遇不知是何時。
    況且就算她不主動去尋,麻煩也終會找上門的。
    “嗯。”
    柳清眼睫輕顫,唇間溢出一聲幾不可聞的悶哼,陰差陽錯又意料之中。
    得到回應後,凌煜面露喜色,縴手剛摩挲上對方的唇角,不料卻被一道聲音驚破這一刻。
    “害我們來辛苦尋你,倒顯得我多慮了。”
    範知秋很遠就望見了這一幕,微笑著飛速從遠處駛來,身旁跟著臉色有些不太自然的秦源,看向凌煜的眼神五味雜陳。
    他有些後悔,想要棄股了怎麼辦?
    別看範知秋現在和顏悅色的,實則內心怒已然怒火中燒。
    囑咐了別去山谷深處,別去深處,狩獵剛開始,還沒半個時辰人都快給她干禁區去了。
    她以為出了什麼事連忙來找人,結果急忙趕來就看到她向來省心的徒兒和那人在一起糾纏不清,百年不變的道心差點一念之間道破。
    自從這人從天而降,給她好好的乖徒兒帶成什麼了?
    不待範知秋欲說些什麼,一聲穿雲裂石的尖唳破空而至,裹挾著窒息的威壓,層層音浪如怒濤般席卷而來,震得四周空氣都為之震顫。
    “咻————!”
    對于這種突發狀況,秦源早有感知,隨意揮手形成一道透明的屏障輕松隔絕了音波。
    範知秋話音未落,唇角雖噙著笑,眼底卻冷若寒霜,指節攥得發白。
    她素手輕揚,足下靈劍頓時嗡鳴起來,隱隱發出清越龍吟,劍身震顫間化作一道寒芒破空而去,凜冽劍氣在虛空中劃出霜痕。
    而她依舊凌空而立,宛如謫仙。
    懸在一旁的秦源一看就知大事不妙,默默退至凌煜和柳清身前為她們護法。
    他觸誰的霉頭都無所謂,唯獨範知秋不行。
    很快,只聞一聲慘烈的悲鳴,靈劍的攻擊似乎已經打到了對方,同時這一攻擊也惹惱了它,嘶鳴著朝他們沖了過來。
    在氤氳的霧氣中,那妖獸的輪廓漸漸清晰——是一只體型駭人的巨禽。
    它渾身覆著鉛灰色的翎羽,一道猙獰的血痕斜貫胸腹,那雙琥珀色的豎瞳正迸射出駭人的凶光,如利刃般死死攫住眾人,又像是在懼怕著什麼般遲遲不敢上前。
    凌煜老早就認出了這是之前追她的那只妖獸,沒想到還沒飛遠,想必是口中的獵物跑了令它很不甘心。
    範知秋冷眼望著那頭妖獸,眉頭擰了擰,什麼話都沒說,而是一指控制飛回來的靈劍直接將那頭妖獸斬首。
    凌煜還未反應過來,就見兩樣一大一小的黑影已然落入底下的迷霧深淵,未聞聲響。
    “秦源,通知全體弟子,速速遠離封明山,在解散點待命。”
    “了解。”
    一切都在電光石火間發生。眼前景象便驟然扭曲,等到凌煜回過神來時,她已經被範知秋通過空間轉移帶回了解散點。
    凌煜垂眸靜思片刻,眼底忽有微光閃過——範知秋此舉的深意,她已有所揣測。
    恐怕封明山也如焱亡嶺那般,暗藏禍端。
    那頭妖獸也有問題,像是被什麼東西影響了一樣,變得狂躁不已,就算覺察到了範知秋他們強大的氣場,也沒有選擇立刻撤離。
    算了,她現在多想也沒用,實力不夠,這地只能以後再來深入調查了。
    不再多想,凌煜轉而將視線放在遠處正默默盯著她的清冷美人身上,以笑容回應。
    柳清眸光一顫,倉促別過臉去,面上不動聲色,耳垂卻已染上薄紅。
    自從服下那枚丹藥後,她的身體便出現諸多變化,尤其是對那人的感情,變得越發難以克制了。
    時間飛速流逝,弟子們陸續回來,很快人便到齊,範知秋清點好人數後便帶隊啟程了。
    “秦源,抵達後你去一趟協會反饋一下這里的異常。”
    範知秋向一旁的秦源傳音道,後者明了,微微頷首。
    範知秋回想起那只妖獸周身纏繞的微妙氣息,眸光里閃過凝重。
    那根本不是什麼尋常妖獸,而是半魔化的產物,若是真讓其魔化,恐怕就沒有那般好殺了。
    範知秋負手御劍,素來平靜的眸中泛起一絲漣漪。
    若仙帝尚在,或留有後手,這七界眾生,是否還能如數萬年前那般相安無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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