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6節

    “所以,他們去了哪?”
    盤膝坐著,陳玉樓低頭看向一旁的古井,借著屋檐下微弱的燈火,隱隱還能見到猶如鏡面般的井水。
    這個問題,他其實思索過許多次。
    道門修行、佛門禪悟,飛升、化虹的傳說數不勝數,按理說,絕對不應該都是空穴來風。
    但……
    迄今為止。
    除卻仙人遺留,甚至連傳說中的飛升台他都去過,卻從察覺到一絲氣息。
    之前他只以為是自己修為太低。
    真人近在咫尺,也難以看破。
    但金丹、洞天。
    修行境界一日勝過一日,妖魔見過無數,古神尚被鎮壓,斬邪破煞,卻仍舊如此,這明顯就有些不對。
    “所以,有沒有一種可能。”
    “古神降臨的太古時代,天地劇變,截斷靈氣之源,虛數空間跟著分化,形成洞天無數。”
    想到這。
    陳玉樓一雙眼神越發通透。
    仿佛被打開了任督二脈,醍醐灌頂一般,將亂麻般的思緒漸漸梳理得清清楚楚。
    “這也是為何,隨著時間流逝,靈機越少,甚至進入末法時代,絕靈之日。”
    “修行愈難,所以就算偶有飛升境的大修行者,也進入了洞天?”
    “至于那些太古時代前的神明,則成了邪物,只能躲在小洞天,或者空間裂縫內苟延殘喘?”
    低聲喃喃間。
    他腦海中無數畫面一一閃過。
    走馬觀花一樣。
    踏入洞天境界後,他雙眼真目,便能清晰看到天地間的規則。
    而那‘火神’撕開霧氣,一頭扎進逃離的空間,卻完全沒有蹤跡,似乎不在規則之內。
    這怎麼可能?
    只要是在此界,就一定會遵循此方天地的規則。
    除非,那一道空間,並非一開始就存在。
    而是某位大神通的存在強行創造。
    能夠做到這一步,陳玉樓能夠想到的,除了古神,再沒有第二種可能。
    一鯨落、萬物生。
    那一頭古神隕落,帶來的影響都不是人力能夠想象。
    “所以,諸教、民間,所傳聞的幽冥地府、天宮仙境,只不過是存在于天地間的洞天空間?”
    嘶——
    想到這個可能。
    饒是他都不由倒吸了口涼氣。
    這要是真的,那些所謂的宗教信徒怕是都要陷入瘋狂。
    連他兩世為人,一時間尚且都有些難以接受,更何況這個時代的人?
    但不得不說,這想法雖然大膽,卻不是全無道理。
    從梅吉大鬼與火神,還有被封印在玉盒中的大黑天邪神,就能窺見一斑,要麼有形無質,要麼無形無質,憑空而現,瞬間消失。
    在凡人眼里。
    那是不可直視的神跡。
    實際上,不過是回到了洞天,就像他當日在龍摩爺追隨梅吉大鬼,看到的那座充滿了罡風的虛無之地。
    極有可能就是一處空間裂縫。
    “這些邪祟神魔,潛藏的洞天都如此驚人,那……另外幾位古神?”
    陳玉樓咂了咂舌。
    原古神熵、綠色地獄,是他能夠確認的第一位存世古神。
    它平日里肯定不會輕易出現。
    極有可能就是撕開裂縫,存于太虛洞天。
    “此事太大,有時間,一定要好好留意下。”
    下定決心。
    陳玉樓看了眼沉沉夜色,不再多想,起身徑直朝房間走去。
    隨著一陣嘎吱的掩門聲。
    燈盞熄滅。
    不多時,均勻的呼吸聲便從屋內傳來。
    一直到翌日中午。
    幾棟院落里,才漸漸有了人聲,一幫伙計昨夜都喝了個大醉,這會只覺得渾渾噩噩,湊在院子里,抽著煙斗閑聊。
    “看樣子都挺閑啊。”
    “拐爺。”
    “花掌櫃。”
    “二當家。”
    就在眾人嬉戲打鬧,說著昨夜所見所聞,吹噓著自己戰績,甚至不乏對突厥族那些年輕少女的話題。
    忽然間。
    一道笑聲傳來。
    剎那時,所有人臉色都是微微一變,紛紛起身打著招呼。
    “掌櫃的說了,今日啟程,盡早返回湘陰。”
    “快的話說不定還能趕上春社。”
    花瑪拐昨夜淺嘗輒止,和頗黎等人喝了幾杯,便獨自回來。
    上百車的貨,放在院子里,他哪能放心的下。
    雖然特地安排了伙計。
    但畢竟是在別人地盤上,他這一夜都沒怎麼睡好,直到後半夜接近天亮時分才淺淺入眠。
    滿打滿算,也沒睡上幾個鐘頭。
    不過心里有事,讓他看上去倒是頗為精神。
    “今天就走?”
    一行人顯然沒想到會這麼急。
    畢竟昨夜才到。
    “怎麼,打算留下來找個女孩成婚,自此打漁狩獵?”
    之前他們閑聊,花瑪拐可都听在耳里,不同于漢人,突厥部對于男歡女愛這些事看的極開。
    每逢祭祀、篝火晚宴上。
    只要看對了眼的少年男女,你未婚我未嫁,雙方同意就能洞房。
    平日里見多了看一眼都能臉紅的閨中女孩,突然見到這種習俗,一幫兔崽子哪里還能忍得住。
    也就是怕掌櫃的問責。
    不然昨夜多少人就要在外面過夜了。
    別的不說,張雲橋那小子昨晚都收到六七只手絹、玉石或者手鏈一類的定情信物,樂得嘴角都咧到了耳後根。
    只不過,他小子還算克制。
    昨夜真要沒管住自己。
    真以為突厥部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到時候就算陳玉樓說情估計都無濟于事。
    被戳破心思,一幫人忍不住嘿嘿直笑。
    “行了,少做那些不切實際的夢,等這趟回山上,論功行賞,你們這些人有一個算一個,不敢說腰纏萬貫,發筆橫財不成問題。”
    花瑪拐好歹也是跟著陳玉樓多年的老人。
    這些年里,走南闖北見識無數。
    男女之事說起來簡單,但出門在外,最好腦子放冷靜點,不然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別的地方不說。
    就湘西之地。
    落花洞女、苗疆蠱師,一只情蠱種下,一輩子都走不出來,只能被對方牢牢鎖在手心里。
    “謝謝二當家。”
    听到論功行賞、一筆橫財的字眼。
    一幫人瞬間激動起來。
    入倒斗行,腦袋拴在褲腰帶上,不就是拿命博個富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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