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祝荷把殘缺的青梅扔到池塘里。
“大人,這梅子酸,吃不得,我還是請你吃點心吧,這個甜。”祝荷端了綠豆糕過來。
相無雪未嘗,告辭。
出得翡翠樓,相無雪往衙署去,路中想起自己還有兩顆青梅,本欲扔掉,但最後也許是忘了,沒扔。
相無雪帶到衙署後擱在放置公文的桌上,接著換衣淨手,一遍遍搓自己的掌心。
等坐下,相無雪專心處理完一批公文,忽而拿起青梅咬一口。
口感酸甜,不似祝荷說得那般酸。她之所以說酸得不能吃,應該與她喜甜的口味有關。
回過神,相無雪默然半晌,將梅子扔出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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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日後,相無雪沒有在約定的地點見到祝荷。
他靜待許久,未見祝荷蹤跡。
他直覺以為自己被戲弄了。
相無雪面色如常,預備離開時忽然出現一個女子,將一封信交予他。
信上是有關其余四人的一點事。
入夜後,一道黑影飛躍在翡翠樓屋檐之上,未久,閃身跳進窗牖。
祝荷並不意外,道︰“雪葵,信送到了?”
蕭雪葵扯下黑色面巾,露出一張冷漠而明艷的面孔。
她抬頭看向祝荷,冷漠的臉上綻放出絲絲柔和笑意︰“送到了。”
“有勞雪葵了。”祝荷牽住蕭雪葵的手。
蕭雪葵回握,感受祝荷掌心溫暖。
與祝荷分別將近一年,蕭雪葵終于有能力守在祝荷身邊報答她的恩情。
“雪葵,你真是越來越厲害了。”祝荷羨慕蕭雪葵的輕功。
昔日馬頭村手無縛雞之力的蕭小花已然蛻變成一個能夠獨當一面的宗門門主,著實令人欣慰感慨。
蕭雪葵道︰“我可以教你。”
“我又沒內力。”
祝荷其實也饞那武功,只是這武功也不是誰都能學的,要有根骨以及心法,一來祝荷身體已過習武年齡,又沒什麼絕佳根骨;二來祝荷不會進花宗,自然是得不到花宗心法,所以是有緣無分,好在也學了易容的皮毛,得了兩張人皮面具。
一張是茶鶯鶯,一張是錢仙子。
“可以學的。”
“真的?”
“相信我。”蕭雪葵道。
祝荷開心了︰“等離開京城,你就教我。”
“嗯。”
祝荷又問︰“對了,金庫下面的地道還要多久挖通?”
“約莫還要十三四日。”
祝荷眯了眯眼。
只要再等一等,她便能將李媽媽這些年壓榨的錢全部弄出來,來一招偷龍轉鳳。
這其中,可還有她的份呢。
這幾個月來,少說她也給李媽媽賺了好幾萬兩了。
祝荷琢磨著李媽媽那金庫里有多少金塊金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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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荷爽約,相無雪並未放在心上,藉由祝荷提供的線索,一頭扎進手頭的案子里,東奔西走,愈發忙碌。
但相無雪未料與祝荷再見竟是那般快。
兩日後,相無雪與陳金從外地返歸京城,途中馬匹乏力,相無雪正要下馬稍作歇息,忽然發覺前方蒼翠山腳下的河畔上扎有幾個華麗的帷帳。
帷帳旁的草坪上鋪有絨毯小幾等,有侍女端著木盤走動。
雲卷雲舒,草長鶯飛,好一番美景。
下一刻,林子里驚出飛鳥,但見一人策馬狂奔而出。
一位迎風奔騰的打馬女子出現在一望無垠的原野上,她戴著帷帽,一襲翠綠衣裙,長發飄然,衣袂紛飛,張揚而神秘,沐浴在暖陽之下,如一副畫卷。
這一抹亮色完美與此間春色融合,又非常奪目,叫人挪不開眼。
旁邊的陳金已然下馬,而相無雪在目及此景後停下動作。
原野開闊,相無雪與陳金離人不遠,是以前方的女子很快注意到兩人。
馬兒奔馳,她改單手握轡頭,用拿著鞭子的手挑起帷帽,隔著綠油油的茂盛草地與相無雪對視。
祝荷有些意外,隨後舉起鞭子,沖相無雪漾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很高興的模樣。
此時此刻的祝荷完全沒了在翡翠樓時的輕浮浪蕩,一襲綠色衣裙襯得她干淨美好,生機勃勃,招來滿身春華綻放。
她縱著馬前進,自由自在,颯爽不羈,似是要為相無雪而來。
陳金出神道︰“大人,那是錢仙子?”
驚風蕩蕩,相無雪不動聲色別眼,凝望天際朦朧群山。
祝荷正要揚鞭策馬過來,不巧的是,後頭一群騎馬的貴族少年追逐上來,笑鬧道︰“錢仙子,等等我。”
疾馳的馬蹄踐踏葳蕤的花草,激起陣陣碾碎後的濃郁草木香。
祝荷勒繩叫停,放下帷帽,冷不丁道︰“不玩了。”
少年道︰“錢仙子,為何不玩了。”
祝荷柔聲道︰“我去去就回,你們先自己玩,拜托了。”
少年們無奈點頭,狂奔而去。
祝荷策馬。
這廂陳金道︰“大人,她好像要過來了。”
第53章 【有尾巴】 刺殺【尾巴加……
“大人, 您是在等我過來嗎?”祝荷道。
陳金掐自己手心,醒神後插嘴道︰“錢姑娘怕是誤會了,馬匹疲倦, 我們是要下馬稍作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