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節

    以自身為支點,拿著自己的權柄翹起了地面的一角。
    大地崩裂,原本就千瘡百孔的地底直接斷開,上面的人們發出一陣陣尖叫。
    原本以為自己會直接掉落的人們發現自己並沒有摔下去,而是被一條條光芒的鎖鏈綁在了最近的地方。
    巨大的,看不清面目的女神,小心翼翼地端起原本需要自己蜷縮起來,才能保護的最後一片淨土。
    現在它只有一座城的大小了。
    沒有完工的法陣隨著游走的光線不斷自己填充完整,還在倉庫的魔法石一顆顆自己飛快融化,匯入能源。
    顧茵沉默地在此扎根,她伸出飛速蔓延的紙條,固定了浮空城,並安放在自己的樹冠之上。
    獻祭了自己。
    以神明的身份,化為世界樹的養料。
    晨曦之主,再也見不到晨曦。
    給顧茵遺留了一團光芒,那是的文明之後的,所有文明的坐標。
    無論是前哨站世界,還是晨曦世界。
    都在此落幕。
    巨大而粗壯的樹根從虛空之中伸出,被認可的世界樹佔據了整個世界,開始以腐朽的世界為資糧。
    顧茵將以世界為食。
    她打開那團坐標,將枝條延伸而去。
    第233章
    如果說顧茵之前還只是一棵小小的幼苗,在得到一整個世界的養分之後,她終于變成了小樹。
    她明白了世界樹的本質。
    誕生世界,哺育世界,回收已經無法運轉且腐朽的世界。
    這些腐朽世界之中所誕生的能量,會分為幾個部分,一部分用來生長,一部分用來孕育。
    周而復始,直到不知道多少年之後,世界樹無法維持自己的平衡,逐步死去,並誕生全新的嫩芽。
    世界樹的遺骸,則是深淵。
    在它把所有的世界變成自己生長的養分之前,顧茵必須代替現在的世界樹,並吞噬那些已經被深淵徹底污染的世界,將它們化為資糧。
    她有所預感,這將會,非常,非常的漫長。
    她打開晨曦之主的遺留,那是一份坐標,里面留存了上百個世界。
    都是前哨站封鎖之前,所有有過聯系的世界。
    她首先對這些世界進行了前期調查,其中有一部分已經湮滅,另一部分則在遭受侵蝕。
    虛幻的,樹木的脈絡穿插在這些世界之上,現在她可以看見深淵的節點到底是什麼了,都是樹的經絡和根須。
    顧茵對比了一下兩者的大小,發現自己還得繼續生長,生長到她不會被當成養分吞噬,可以反而來吞噬那顆世界樹——也可以叫深淵樹的程度。
    燕燕落在她的頭頂,四周的樹枝彎曲盤繞,為這只目盲的鳥雀塑造了一個巨大的巢穴。
    “你突然一下長得好大。”她有些抱怨道,“比我之前打理的難度高了好多。”
    “但你現在終于可以變大了,你的原型之前都沒辦法出來。”顧茵提示道。
    “無所謂,我只是隨便抱怨一下。”燕燕說,“事情多我就多干點,事情少我就自己假裝多干點。”
    世界樹需要一只荊棘鳥。
    荊棘鳥,世界樹的伴生生靈,每個世界的守護者與保衛者,以及世界樹的領航人。
    顧茵選擇了她。
    “接下來你確實還有的忙。”顧茵將那上百個世界的坐標交給她,“為我搭建通路吧。”
    燕燕餃取一根枝條,沖著顧茵一點頭,便振翅飛起,沖向虛空之中的無盡世界。
    荊棘鳥將枝葉帶走,放在另一個世界上,枝葉發芽生根,這便是顧茵與其它世界互相聯通的節點。
    ……
    這里是一處死寂而灰暗的世界。
    建築物破敗不堪,人們神情麻木的躲在家里,只有少部分人還在外活動。
    自從世界被無限游戲入侵,安寧和平穩就遠離了他們,如果一個游戲在時限內沒能通關,游戲內又沒有玩家的話,游戲內的怪物就會前往他們的世界大肆破壞。
    每個城市的最中間都有一座漆黑的高塔,那是游戲降臨時出現的東西,上面密密麻麻刻滿了犧牲者的名字。
    某個荒涼寂靜的街道上,落下一只金棕色的鳥雀,它餃取著一根枝條,自某個縫隙里飛出的時候,順勢將枝條丟進了附近的公園。
    無視現在深秋的天氣,枝條在極短的時間之內生根發芽,變成一棵枝繁葉茂的小樹。
    它輕輕搖晃著,示意某一個存在將視線投來。
    顧茵將視線放到這個世界,和世界外部仿佛膿皰一樣掛著的一個個血色玻璃珠。
    她只是看了一眼,就明白了這些東西怎樣運行。
    這些玻璃珠,都是深淵在這個世界的入侵節點,里面都是一個獨立的場景,還有深淵怪物。
    被選中進去的玩家需要經歷一場場殘酷的生死游戲,在各種場景逃離鬼怪的追殺,完成任務,才能得到獎勵,從游戲空間之中出來。
    而現代槍械帶入游戲之中,會因為深淵規則的問題,導致威力變得極小。
    人們只能在絕望之中,見證自己的慢性死亡。
    在血泡之外,籠罩著稀疏許多的白色泡泡,這些都是人們通過觀看直播,來發送的彈幕。
    顧茵注意到了一條彈幕。
    [爸爸小心!]
    發送彈幕的是一個很小的小女孩,她雙眼無神,看起來已經哭過了很久,根本流不下眼淚。
    盡管如此,她依舊在撕心裂肺的嚎哭。
    她應該是在一處救助站里,里面都是絕望而麻木的人,他們也在為游戲的參與者而祈禱,但不是為了那些游戲的參與者,而是為了自身不被牽連。
    [別死啊!]
    [蠢貨,這麼明顯的陷阱都避不開!]
    [見鬼,又死一個,人全部死完這個副本還沒攻略完成,屠夫就要出來了……]
    [不知道它會在哪里降臨,建議所有屠宰場都關停,一般boss會出現在和自己場景最相似的地方。]
    [等等,程鑫進去了什麼地方!這是哪!]
    在彈幕的抱怨之中,顧茵的視線落到一處血泡,慌不擇路的男人蹲下身子,從雜亂無章的管道之間穿行而過。
    他爬過混雜著血漿的泥水,在肢體和內髒的下水道屏住呼吸。
    屠夫的腳步又重又沉悶,極具壓迫感,伴隨著他粗重的喘息和手中切肉鏈鋸的聲音,令人不寒而栗。
    地下管道的水位在逐漸上漲,每過半個小時,地下水道都會開一次閘門,到那個時候,他會被沖進硫酸池。
    這是無數通關者的血淚教訓。
    屠夫的听力極其敏銳,程鑫甚至不敢游動。
    他順著水流,來到一處水下的閘門前。
    如果他能自己通過閘門,可以趁著沖水之前的時間差前往另一處房間。
    但他打開門的時候,沒看到任何和下水道有所關聯的事物,而是來到了一處……房間。
    溫暖的燈光照在他臉上的時候,讓他晃了一下眼,略微有些失神。
    彈幕的反應更是激烈。
    [見鬼!這是什麼地方!]
    [我看這麼多年游戲了,又有新變故嗎?]
    [趕快離開,萬一是更難的隱藏副本怎麼辦?!]
    “噤聲。”
    一個溫和而冷淡的聲音響起,所有的彈幕在程鑫眼前瞬間消失。
    他抬起頭,終于將不大的房屋納入眼中。
    這是一間木質的屋子,房屋的格局看上去像是咖啡廳或者酒館,在角落有一個小壁爐,地上鋪著厚實的地毯。
    “這里是安全屋。”說話的女性站在吧台後方,她臉頰微圓,雙眸的部分戴著一個非常有科技感的護罩……還是眼鏡來著?藍色的流光從上面一閃而過。
    “我是安全屋的老板多莉絲•白銀。”她說。
    程鑫發現她身上具備一種非人的質感,透過她看吧台後方的時候,偶爾能從閃爍之中,看到她身上呈現出虛幻的透明感。
    【安全屋︰生成一處安全屋,需要任何具備“門”屬性的物品作為節點,每日需維護費。】
    “我從沒听說過無限游戲有什麼安全屋。”程鑫站在門口,他不敢進門,畢竟他一身血污。
    有些怪物的殺人規律就是因為玩家弄亂了他們家的陳設,程鑫不敢打這個賭。
    “之前是沒有的,但拂曉來了就有了,坐下歇歇吧。”多莉絲說,“至于你身上的血污……在進門的時候就被自動清除了。”
    能在一瞬間清理掉他身上的血跡,還沒讓他察覺到任何異常,程鑫明白,這家安全屋背後,恐怕是和無限游戲差不多的存在。
    能在無限游戲的副本挖出一個漏洞的,目前為止,聞所未聞。
    沒有彈幕進行參考,程鑫只能自己獨自判斷。
    太久浸泡在充滿惡意和殺意的環境里,程鑫已經對安寧失去了感知,但在安全屋壁爐燈光的照射之下,他還是從內心深處感到了祥和的意味,臉上露出一個久違的,滿足的笑容。
    程鑫來到門前,想試試能不能出去,這里是不是封閉的空間,當他把手放在木門上的時候,嗅到了對面傳來的血腥氣。
    似乎只要他打開一條縫,外面的血水就會鋪天蓋地的涌來。
    多莉絲仿佛看出了他的躊躇,她說︰“如果你想知道現在能不能出去,可以通過舷窗觀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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