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 這才收緊了手,將胸帶的粘扣搭在一起,又仔細檢查了一下,“好了。”
他心想,姑娘的腰可真細,他剛剛看到了胸帶的標簽,這條胸帶是s碼,可最小碼竟然還余出來這麼多。
白意將手從他肩膀上拿下來,說來也奇怪,纏上胸帶之後整個人好像又重新活了過來,盡管肋骨處還有些疼痛,但是能忍受了。
“謝謝。”白意看了他一眼,又匆匆瞥開頭。
韓 也後退了一步,自動和她拉開了一些距離。“沒事。對了,之前你說要回學校取行李?”
白意愣怔了一瞬,她沒想到韓 還記得這件事情,“嗯,我的衣服都在那邊。”
韓 ︰“周末一起去吧。”
白意有些詫異,“你有時間嗎?”
韓 點點頭,“有。”
韓 的電話鈴響起,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是施工的工人到了。
韓 順手將鈴聲摁到靜音,對白意道,“我先下樓,你再休息一會兒。”說完,扶著白意在床上坐好之後才轉身下樓,去了陽光房。
而此刻的白意則是睡意全無。
腦海中總是浮現起他剛剛幫她纏胸帶的樣子,神情專注,那條胸帶在他手中,像是一件藝術品,比敦煌壁畫上面飛天的飄帶還要美。
而且,她真的一點都不反感和韓 有肢體接觸。
這似乎有些反常。
原本白意有些擔憂,因為自從發生上次的事情之後,她不僅身體受到了傷害,心理也受到了一些影響,她很反感與異性發生肢體接觸。
這件事情她沒有對別人提起過,但自己在網上查詢過,這可能是一種受到傷害後的心理障礙疾病,她試著自己去化解,甚至在住院的時候強迫自己同管床醫生接觸,但不論做了多久的心理建設,她都無法做到與男性無障礙溝通。
如果換作其他人身上發生這種事情,可能還有時間去調節和適應,可白意沒有多少時間去慢慢調節,因為她是一個舞者,在以後的舞蹈生涯中免不了會有男女組合的雙人舞,這直接影響到了她的發展。
就在她以為只能這樣的時候,這件事情似乎在韓 身上很好地得到了化解,這讓她有些意外和欣喜,好像一切都有了轉機。
-
陽光房里,工人們正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著裝修工作。
施工隊隊長是梁辰的朋友,梁辰這人很善交,朋友涉及各行各業。隊長對韓 家里的裝修很上心,帶了很多工人來,都是手腳利索的人,原本要兩天完成的活計只用了半天就好了。
傍晚的時候,白意听到樓外的動靜小了些,她起身下樓,披上外套出了門。路過別墅旁的那片空地時,地上擺著幾個木樁和一些麻繩,幾個工人正在空地上忙碌著。
不知道在做什麼。
工人們朝她點頭示意,他們認為,韓 是梁辰的朋友,那麼白意出現在韓 家中,自然也是他們的朋友。
白意笑笑,算是回應。
陽光房里的裝修已經完工,天色將晚,而陽光房里燈火通明。整個房子像是一座用玻璃罩起來的幻境。
一直到很多年後,白意都記得那晚見到那個房子的感覺,那應該是所有舞者都夢寐以求的一間房子,里面鋪著專業的塑膠地板,一側有一排舞蹈把桿,有兩面大大的鏡子,能夠看清舞蹈的全貌。
工人們正在往陽光房里搬花,看得出來那是剛從花卉市場買回來的鮮花,花瓣上甚至還掛著水珠。
韓 站在陽光房里指揮著大家,陽光房里的工人們有條不紊地工作著。他只穿了一件襯衣,外面是一件羊毛罩衫,衣服上沾了些塵土,但一點都不狼狽,舉手投足間有一種貴氣,像是戰場上布置戰術的將軍一樣。
來往的工人和他說了句什麼,又指了指白意。他回過頭,見到白意站在不遠處,朝她招招手,露出一個笑容,“過來看看。”
白意走進陽光房,置身其中比在室外觀看更加讓人贊嘆。陽光房面積本就大,此刻被一分為二,一邊是舞蹈房,里面的專業設施一應俱全,甚至還在角落里隔出了一個換衣間;另一邊則像是休憩的地方,放了些綠植,還有一把搖椅用作休息。
白意是在那一刻突然有一種感覺,一種久違的、被人放在心上的感覺。
從前的她在林晚音去世後,不論在哪里,永遠是可有可無的存在。最開始大家在做決定的時候會過問她的意見,她也會認真給出自己的想法,但慢慢地,白意意識到,大多數人對她的詢問都是走過場,沒有一個人會采納她的意見。
就像有一次,班里的同學們商量好周末去市郊區附近玩,算是春游。可是臨近出發,大家還沒有定好出游的目的地。白意想去市郊旁邊的動物園,事實上大多數人都想去那里,可另一個女生說想去博物館。
即便是中學生,也都有自己的心思,大家想借著某件事鞏固和另一個有權勢的同學的關系,而白意一無所有,自然就成了被放棄的那一個。
那些說著想去動物園的同學,听到另一個女生的想法後,紛紛說去博物館不錯,去博物館好,還能增長知識。動物園有什麼可去的呢?那些動物又摸不到,和書上的圖片沒有什麼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