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東西?哪來的狐狸,還有這麼多野豬!”有其他宗門弟子驚呼道︰“讓開,快讓開!”
“是青龍峰和白虎峰。”有人說道︰“那邊站著的,若是沒有猜錯,應該就是青龍峰峰主青斯,後面站著的自然就是白虎峰峰主白嘯。”
“不是說只有沈危一個參加嗎?怎麼又來了青龍白虎朱雀?應該就差一個玄武了吧?”有人臉色變了,低聲道︰“這架勢不對勁,這是大宗門之間的戰斗,我們來干什麼,我可不想當炮灰,快讓開,讓我先走。”
有人帶頭,沒幾個想要摻和到這件事情里面來,于是便跟著悄悄離開了。
小宗門沒幾個知道內情的,煽風點火的都是大宗門里面的人,如今萬獸宗的靈獸也來了,而且還是氣勢洶洶地過來,一時間之前還在高聲喊著的人頓時啞火,不敢吭聲。
“快走,保命要緊。”有偷偷溜走的人低聲說道。
“大哥。”其它三位峰主直接化為了人形走到沈危的身邊,他們笑著道︰“我們差點沒趕上啊。”
“這麼熱鬧,哪里能缺少了我們呢?大哥不厚道。”另一個說道。
原本只有沈危和斷舟在這里,他們誤以為斷舟和沈危只是萍水相逢,加上斷舟身上沒有妖氣,因此都沒有將斷舟放在眼里,如今三位峰主過來看到斷舟都打了招呼,其它修士忍不住再多看了斷舟好幾眼。
“那位就是和沈宗主一起來的小白臉,還戴了面具,故弄玄虛。”有人低聲道。
“你如何知道是沈宗主樣的小白臉?”有人問道。
“靈獸是憑借著氣味去分辨的,這劍修明明是個人類,卻非要戴著面具,但是這又擋不住靈獸,擋不住自己身上的氣息,你說這是不是靈獸和劍修在故意鬧著玩兒?”又有人說道。
沈危其實還真沒有想那麼多,他單純只是想要找個人類劍修保命符用來保命。
“沈宗主。”劍宗宗主是第一個恢復理智的人,他多看了沈危和斷舟好幾眼,而後擠出了笑容,笑著道︰“這不是巧合了嗎,就是想要跟沈宗主隨意說說話的。”
果然,拳頭是最簡單的說話方式,沈危對這句話有了新的認知了。
“現在可以好好說話了?”沈危笑眯眯問道。
從始至終,他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甚至都沒有站起來過。
劍宗宗主見狀,臉色微變了一下,而後道︰“當然可以,沈宗主過謙,之前那些事兒肯定是有什麼誤會,有誤會解決了就好了,說開了就好了。”
沈危聞言點了點頭,沒有吭聲。
“老大。”青斯湊到了沈危的耳邊,低聲道︰“烏慢讓我跟你說,他佔卜了,說那個小黑蛇暫時不著急,烏慢佔卜顯示小黑蛇在單相思,現在應該是準備談戀愛的。”
沈危︰……
白嘯坐在沈危的身邊,他隨手拿起了桌子上的肉,咬了一口,目光掠過其他人,那眼神不像是來參加宗門大會的,倒像是來打架的,或者說就這樣與人對視,誰跟它對視久了,就來打一架,于是場上沒有人和他對視。
劍宗宗主笑著改口,對于之前城主府的事情只字不提,只說宗門大會而已。
“沈宗主不厚道啊,既然帶了三位峰主前來,何必之前不說呢,若是說了,我們還能給你們安排一個大一些的院子,也好讓萬獸宗的諸位好好休息。”劍宗宗主一邊說著,一邊看向了斷舟,拼命朝著斷舟使眼色,畢竟看斷舟和沈危的關系不錯,且斷舟也是劍修,便想著讓斷舟為他說說好話,在其中周旋一二。
誰知斷舟只是輕輕撩起眼皮瞧了眼他,並未吭聲。
“不打擾宗主了。”沈危笑著道︰“我怎麼會單獨出行呢,這修真界誰不知道我沈危打架最喜歡打群架,我們無兄弟可以說是同命相連,絕不分開,不然……”
沈危收起了笑容,他微微揚起下巴,輕輕斜睨了一眼場上其他的修者,緩聲道︰“你們以為我沈危是誰?”
他可是萬獸宗的宗主,當然是一有不滿意,就會號令整個萬獸宗靈獸了。
有了這麼多靈獸前來,甚至有的還在趕來的路上,整個劍宗廣場上都擠滿了各種毛茸茸,大大小小,天上飛的,地上跑的,不知道的還以為劍宗被萬獸宗圍攻了。
又或者說,沈危就是故意這樣做,借此在警告一下這名劍宗宗主。
第一天的劍宗大會草草結束,而沈危也沒有繼續住在劍宗,而是準備去萬獸宗辦事處休息,明日再繼續參加為期三天的宗門大會。
待下山以後,萬獸宗的這四個早就湊在一起說話,至于烏慢倒是沒有趕來,正在萬獸宗看家。
斷舟抱臂走在身後,他有點兒好奇沈危到底是何時讓這些靈獸來參加宗門大會的,他竟然不知曉,而沈危也沒有跟他提起過。
今早斷舟的心情還是很好的,現在 當一下掉谷底了。
第37章
沈危和萬獸宗是一體的, 沈危的意思,就是萬獸宗的意思。
這句話絕對不是開玩笑的,而這句話在這次劍宗大會面前徹底具象化了。
“你怎麼了?”沈危他們回到了之前住著的萬獸宗辦事處的小院子里, 里面擠滿了毛茸茸, 不過沈危的小院子還是留著的, 只是牆頭蹲滿了毛茸茸。
沈危顧不上和它們打招呼,急匆匆地跟在斷舟身後進了院子里。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之前還護著他的劍修忽然之間就不高興的,斷舟一般不喜形于色, 只是這次生氣得太過明顯了,以至于沈危就算是閉著眼楮都能感覺出來這種低氣壓。
“你生氣了?”沈危跟在斷舟的身邊,他湊上去問道︰“你到底怎麼了?”
“沒有生氣。”斷舟就是覺得有點兒難過, 他還以為沈危是真的把自己當做保命符了,結果原來是他自己自作多情, 沈危有了後招, 卻沒有告訴他。
“你……”沈危仔細看了一下斷舟, 甄別著斷舟臉上的表情變化, 雖然他不明白斷舟為什麼生氣, 但是他很清楚當務之急是要哄一下眼前這個劍修, 便立刻上前,為他倒了杯茶, 一臉討好的笑意, 道︰“你喝杯茶, 累了吧?”
“……”之前沈危也是這麼殷勤,或者說沈危每次讓斷舟不高興之後都是這樣的殷勤, 斷舟決定不能這麼輕而易舉地原諒沈危, 不然沈危壓根兒意識不到問題的重點。
然而斷舟只是這麼想著,尚未付出行動, 就看到沈危的眼底露出了一絲無奈,這目光中包含的意思太過明顯,以至于斷舟都愣怔了一下。
“你生氣了,又什麼都不肯告訴我,什麼都要讓我猜,你比那剛出生的小靈獸還難哄。”沈危深深嘆了口氣,道︰“你怎麼這麼別扭呢?”
斷舟唇角下壓,他深吸了一口氣,終于開口道︰“你什麼時候安排的這件事情?”
“什麼?”沈危愣怔了一下,沒明白斷舟所指的時什麼事情。
而後就听到斷舟說道︰“你明明已經安排好了後招,卻沒有告訴我,看我在你身邊轉悠,看我為你著急,你很高興嗎?很滿意嗎?”
這話里濃濃的怒氣里夾雜著一絲別的意味,沈危終于明白了,他一拍手,道︰“我以為你是知道的。”
“你又沒告訴我。”斷舟冷著臉,道︰“我怎麼能知道你的打算?”
“我是之前遇到了那幾只狗,讓他們帶消息去城主府的時候就有了打算的,不過我不知道後來城主府滅門的事情,我只是想要為這幾只狗狗討回公道,想著指不定會和城主府交惡,也許會打起來。”沈危說到這里,他坐在了椅子上,垂眸看著手邊茶盞,上面還冒著熱氣,燻得他眼楮都有些發酸,嘆氣道︰“你畢竟是人類劍修,我就想著,若是真的起了沖突,也許你也不好直接出手,否則會給你惹麻煩的,所以……”
沈危說到這里的時候,開始有些吞吞吐吐的,直到斷舟說道︰“你想說什麼?”
“我的確很希望你能保護我,保護萬獸宗,成為萬獸宗的客卿,可是你到現在也沒有搭理我,我又能怎麼樣呢?”沈危垂著頭,他語氣里很是無奈,可落在斷舟的眼里,這分明就是委屈了的表現,而後斷舟就听到沈危悶聲道︰“你總是不答應我成為萬獸宗的客卿,那我總得為你的未來考慮考慮,不能讓你為了萬獸宗得罪人類修士,以後你還要不要在人類修士里混了?”
不等斷舟說話,沈危就將冒著熱氣的茶盞遞給了斷舟,斷舟手微微一顫,而後就听到沈危說道︰“好了好了,這次是我的錯,我沒有告訴你,喝下這杯茶,原諒我吧。”
沈危雖然不知道該如何討好人類劍修,但是他可是見過朱雀峰那兩只鴛鴦吵架後是怎麼和好的。
他如法炮制,總是沒錯的。
斷舟低頭看著手,在沈危的目光中,只得舉起茶盞一飲而下,滾燙的茶水從喉嚨里淌過,他的掌心被燙的通紅,卻面不改色地看著沈危,道︰“好,僅此一次。”